小福喜被奶奶抱在懷里,把奶奶的心思看的透透的。她悄悄地摸了摸懷里掖著的參須,舒了一口氣。
晚飯前,小福喜搬著個小板凳,放在高桌前面,踩著凳子爬了上去。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要干啥?”三嬸王桂芝端著菜上桌,一見小福喜爬那么高,連忙將碗擱下過來抱她:“快點下來,當心摔著。”
“我給爺爺倒酒。”小福喜掙扎了一下,小胳膊小腿使勁兒的蹬踏:“三嬸,我都是大孩子了,我能干活……啪嚓!!”
爺爺那只放在高桌上的大酒瓶子翻倒了,順著桌邊滾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我天!”王桂芝嘴上叫著天,可其實沒怎么往心里去。
只要小福喜想干的事,準得出點毛病。這酒瓶子要是不摔,沒準一會兒飯桌就得掀,算算還是先打個酒瓶子保太平吧。起碼讓人安心吃頓飯。
奶奶沈金玲聽見動靜過來,連忙把小福喜從王桂芝的懷里接過去,說:“奶奶看看,摔著沒?碰著沒?”又對王桂芝說:“你著她干嘛呀,讓她玩去唄。”
王桂芝哭笑不得的,婆婆心眼還是這么偏。就說:“娘,不是我著了福喜,是她自己爬上凳子的。我怕她摔了才抱起來。”
“那不怪你。”奶奶馬上就變了腔調,柔和又溫寵的說:“奶奶的心肝寶啊,你說你爬那么高干啥?這酒瓶子摔了不要緊,要是不小心再把你扎著碰著,可讓奶奶心疼死了。”
小福喜趕緊****的臉,也哄著說:“沒事,不怕不怕,奶奶不怕啊。福喜以后會小心的,保證摔了東西的時候不扎著自己。”
“行了,您一老一小慢慢心疼吧。”王桂芝搖著頭,拿了笤帚簸箕,把酒瓶的碎片掃走了。
可地上還散著一股子酒味兒,屋里聞著都要醉人了。
等王桂芝把地上收拾好了,沈金玲才把小福喜放下來。又翻開她的小手來回的看,確定沒給傷著才放心。
“爺爺的酒瓶都被我打碎了,趁著還沒開飯,我去給爺爺打酒吧。”小福喜說:“奶奶放心吧,我不自己去,讓我哥領我去。不會走丟,也不會摔了。”
“那行,讓你哥路上小心看著你。”沈金玲也不能老把小福喜拴在身邊,就把二娃和三娃都叫過來,讓他們哥倆一起看著福喜去打酒。
小福喜走在前面,身后兩個哥哥跟保鏢似的緊緊護著。
出門之前,沈金玲還怕小福喜走一路肚子餓,給她手里塞了一把地瓜干,讓她邊走邊吃當零嘴了。
小福喜叼著一根地瓜干,哼唱著她自己都找不著北的調,心里還挺樂呵。
“呦,這不是二娃子嘛,干啥去?”旁邊小路上擰擰巴巴的走來倆半大小子。
其中一個嘴里還叼著根草棍,指著二娃問:“你不是一放學就回家寫作業,不跟我們玩嗎?”
另一個小子穿個跨欄背心,黑的跟煤球似的,說話還結巴:“是,是啊,你不是老師的好、好學生嗎?咋出來了?這是你妹啊?給你、你妹當狗遛啊,還是你們是她的狗、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