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這么一喊,宋廣柱看看趙翠蓮,“噗哧”一聲都樂了。
他們都尋思:只要是小福喜開口,家里準得有點事。
“快出去看看。”趙翠蓮推了宋廣柱一把,說:“別讓大娃在外面嚷嚷了。”
小福喜和三娃也好信跑出去看熱鬧。就見大娃蹲在柴火垛前面,不知道在挖啥。
柴火垛在除夕那天燒了快一半,剩下一半也烤的黑乎乎的。
宋廣柱蹲過去,就見大娃滿手、滿臉都是黑灰,把燒焦的柴火扒拉開,露出下面一個洞。
“這是咋回事?”宋廣柱往里看,發現還挺深的,就問:“你挖出來的?”
“不是。”大娃搖著腦瓜說:“我來抱柴火,就見這下面塌下去一塊。我怕是老鼠洞,就想給填上。結果發現可深了,洞口也不小,不像老鼠洞。”
那地洞大小能鉆進一只大肥貓,絕不是老鼠洞。
可宋家柴火垛下面啥時候被挖開的呀?
宋老悶也出來了,往下看看就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說:“挖開吧。”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拿了鐵鍬、鏟子給地面的柴火清理一下,又把地洞往下挖。
果然不是老鼠洞,但也不像啥地道,就是埋過東西沒填實,年頭多了下沉的厲害,就露出這個洞。
挖了快一人深,下面有東西了,是一個包了油布的箱子,還挺重。
宋廣柱一愣,趕緊回頭使眼色,讓二柱去關門。
宋老悶就樂了,說:“不用關門,不是啥寶貝玩意。”
趙翠蓮一邊拿笤帚把箱子上面的土掃凈,一邊問:“爹,你知道這箱子里是啥?”
“嗯,是你們娘當年的陪嫁。”宋老悶笑呵呵的說:“破四舊的時候埋的,這么多年都給忘了。要不是大娃發現,還藏著呢。”
沈金玲也從里屋出來,一看那箱子就樂了,說:“還以為這箱子早都爛了,要么就是給耗子拖走了,原來還在呢。”
“打開嗎?”二柱也好奇,蹲在一旁左看右看的。
沈金玲點點頭,說:“開吧。不過也別惦記著,真不是啥寶貝,就是我娘家爹吃飯的家伙。”
油布打開,箱子露出來。確實不像是裝寶貝的箱子,就是櫸木料子只上了幾層桐油,還是原色的。黃銅包著角,也沒刻花、也沒上鎖。
掀開箱子蓋,先是一股子藥物撲面而來,有點苦澀,還帶著一股子土腥味。
全家人都湊過來看,就見里面是幾個拳頭大的粗陶罐子,一把黃銅小秤,幾把銅質的鏟子,一個碾子、一個藥杵子和兩本破舊發黃的書。
沈金玲就說:“我娘家爹是行腳大夫,早些年跟個游方的道士學的醫術。雖然醫治過不少人,可自從有了正規的醫院和醫生,就都說他神神叨叨的,沒人找他看病了。后來這些東西傳到我手里,我也不會看病救人,就一直擱著。直到破四舊,我尋思留著這些是個念想,就給埋起來了。不是古董,更不是寶貝,都是當年我爹做藥時候用的家伙事。”
難怪那些東西有藥味兒,原來是制藥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