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頭狼轉頭朝小福喜看過來,一雙狼瞳翠綠锃亮,白森森的狼牙呲出了唇外。
“你不是這本地的狼吧?”小福喜握著搟餃子皮的棍兒,指著那頭狼說:“你來這邊干啥?就為了嚇唬人啊。”
“嗷嗚!”頭狼仰頭對著月亮又嚎叫一聲。
可那長長的狼嚎還沒嚎完,小搟面杖打著旋兒飛過來,正好砸在頭狼的鼻頭上。后面的半聲嚎叫生生給憋進了嗓子眼里。
頭狼甩一下大腦袋,對眼看看自己發紅的鼻梁骨,耷拉著耳朵朝小福喜走了過來。
小福喜抬頭看,發現這匹狼竟然比她還要高。頓時不開森了:“趴下,你不能比我高知道不?”
頭狼立即趴下,然后回頭在自己背上拱了兩下。從那厚實的松軟的頸毛里叼出個毛毛團子,放在了小福喜腳邊。
小福喜:“……”給我的?拿回家燉著吃?
頭狼:“……”我去年買了個表。
“福喜,小福喜。”趙翠蕓帶著哭腔喊著,差點給樹枝絆個跟頭。
“小姨。”
小福喜終于有了回應,然后就見樹林里一個小人影跑了出來。
“你這孩子。”趙翠蕓撲上去,一把將小福喜抱住了。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檢查,看看她有沒有事。
結果就看見小福喜懷里還抱著個小狗,疙疙瘩瘩的灰毛,耳朵一只耷拉著、一只半立著,小尾巴細的跟耗子尾似的,還禿了一塊。
小狗睜開眼睛叫了幾聲,聲音比貓叫還小。“嚶嚶嚶”聽的人心尖直抽抽。
倒是那雙小狗眼睛又黑又亮,腦門上還有一簇黑色的毛!
趙翠蕓把狗從小福喜的懷里拎出來,說:“你跑這么遠鉆到林子里來,就為了這只小土狗?”
“它叫二愣子。”小福喜趕緊給小狗抱回來,說:“留著它,以后有大用處。”
趙翠蕓真不知道說啥好,好在小福喜是沒丟,還多了條狗。要說不讓養吧,估計小福喜得鬧。
“走吧,回家。”趙翠蕓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腿都軟了。
小福喜就問:“姥姥、姥爺回來了嗎?”
“應該回了吧。”趙翠蕓攥緊了小福喜的胳膊,說:“你可別再跑了啊。要是真把你丟了,你姥姥得扒了我的皮。”
“我保準丟不了。”小福喜說:“我不是還自己進過城嘛。這還是在家門口呢,你怕啥。”
趙翠蕓嘆了一口氣,反正是拽住了不肯撒手。
一起來找小福喜的幾個人碰個頭,知道孩子找見了也跟著松了口氣。
有個人就問:“福喜啊,你鉆那么深的林子里,見著狼沒有?”
“沒有啊。”小福喜睜眼說瞎話:“這不就撿了一條狗嘛。要是有狼早把狗叼走了?一口都不夠吃的。”
大家尋思也對。別說把狗叼走,要是這么個白白嫩嫩的小女娃遇見狼,早都給叼走了,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啊。
趙翠蕓想起了什么,又問:“對了,福喜,你的搟面杖呢?丟了?”
“啊?忘了。沒事,能找回來。”小福喜大聲的說:“丟不了,沒準明天早上起來,就在院子里了。”
頭狼:“……”好吧,小搟面杖半夜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