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進院，似乎沒想到周雅芳也在。因為之前宋老悶住院的時候都見過，就先打了個招呼。
趙翠蓮見李秀英沒回答自己，往門外看看確實沒有那爺倆，就琢磨這是吵架了？
沈金玲聽見動靜出來了，也是一樣的問：“四柱和四娃呢？”
“娘，我來看看你們。”李秀英表情有點尷尬，估計是周雅芳在場不好說什么，只是道：“四娃明天還上學呢，四柱在家看著他。”
“哦，那正好幫忙做飯吧。”沈金玲也大概猜著不對勁兒，沒深問，就說：“讓你韓嫂歇著，你和你大嫂做。”
“哎，好。”李秀英答應著，挽起袖子果然去幫忙了。
周雅芳最是個明白人，見就自己一個是外人，韓家其他人也沒來呢。就說：“宋嬸，我回家換雙鞋，這高跟鞋太累了。一會兒和我爸媽一起過來。”說完就識趣的走了。
沈金玲這才問：“秀英啊，家里有事啊？”
“也沒啥大事。”李秀英看了趙翠蓮一眼，說：“就是想問問大嫂，她食堂還缺不缺人。”
沈金玲直接把話頭接了過去，問：“你要自己進城來，還是要全家一起來？”
沈金玲又回頭對趙翠蓮說：“你去看看小福喜，別讓她燙著。”
她知道趙翠蓮是個臉皮薄的，就算食堂不缺人，李秀英要說來她也得點頭答應。
所以沈金玲把趙翠蓮支走，先問問李秀英啥意思。如果真是羅爛事，她出面給推了。
李秀英悶頭不說話，手里的菜葉都要揉爛了。
沈金玲就說：“咋還吞吞吐吐的？秀英啊，你嫁過來十多年了，以前在一起住著，你也是有話說話的痛快人啊，現在咋還學的小氣了。”
“不是，娘，我就是有點不好開口。”李秀英說：“我想來城里，四柱不大愿意。但是我尋思四娃要是能在城里上學，是不是也能有點出息？我不是為了自己過好日子啊，我是為了咱家四娃以后著想。”
這話聽起來沒毛病，好像也在理。但沈金玲一下聽出不對勁兒了。
就問：“那四柱為啥不愿意來城里？他要是說啥都不來，你帶著四娃過來，和他分開？”
“娘，不是那樣，我也不能那樣。”李秀英連忙說：“您也知道，我娘家沒啥親人了，我可是對咱們宋家一點外心沒有。但四柱說大哥在城里也沒多好，說我們一家子來了給大哥添麻煩。我就想，我們有手有腳還肯吃苦，咋還能添麻煩？我可以在食堂給大嫂幫忙；四柱也可以去韓大哥的工廠，做工人也沒問題，他多能干啊。”
沈金玲沒應答，看著李秀英，等她繼續往下說。
李秀英不尷不尬的笑了笑，說：“我尋思讓大哥幫忙，給四娃轉學過來。就算不能和小福喜上一樣的好學校，和三娃一個學校都是個伴兒啊。要是能上個城市戶口，以后不是更好了嗎？”
“嗯，想的真好。”沈金玲說：“你自己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就沒想過這些事能不能成？辦起來誰去陪笑臉、誰去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