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性格歡脫,不如韓哲穩重。洗臉的時候不停的打鬧,又折騰一地的水。
等他倆洗完了,一人衣襟兒濕了一半,最后還得韓哲去找大娃以前的衣裳給他倆換上。
陳秀英一早就起來做了飯,白水煮蛋煮了一盆,小米粥一盆。咸菜切成絲,拌了芝麻油和辣椒油,咸香帶著辣,挺好吃。
韓云磊已經起來了,也沒見外。他小時候也在宋家住過的,隔了快二十年又回來住了一宿,還頗多的感慨和懷念。
所以他一邊吃飯,一邊和四柱說他們小時候的事,也和韓哲說說他們那個年代童年的趣事。
大家正說著,就聽里屋“撲通”一聲,好像是什么東西掉地上了。
韓哲一愣,趕緊往回跑。他以為是宋梓瑗睡迷糊了,滾到地上了。
四柱聽的真切,就說:“不是小福喜,是大娃那屋。”然后就趕緊起身去查看。
結果真是大娃摔了。估計是宿醉之后手腳發軟,頭發暈,醒了之后想下地去茅廁,就摔倒了。
堂堂打架不要命的深哥變成了軟腳蝦。被四叔和韓云磊扶起來,坐回炕沿上,還一臉懵圈的問:“四叔,我這是咋了?”
韓云磊正要說話,四柱輕輕捅了他一下。搶先說:“你忘了?那你喝醉了倒在墳頭那邊知道不?”
大娃回想了一下,羞愧的點點頭,把腦瓜低下了。
四柱就說:“這么冷的天,你喝了一斤白酒躺在樹后面,睡了大半宿。等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手腳都凍壞了,估計得截肢。”
“啥?”大娃聽到這里嚇壞了,慌忙的抬頭看看韓云磊,又看看他四叔,顫聲問:“我、我真的要變成殘廢了?”
四柱就說:“你不是一心尋死嗎?現在殘了、廢了也沒啥,反而讓我們省心了。以后你哪兒也跑不了,就在炕上躺著吧。我們寧可伺候你一輩子,也不想讓你爺爺奶奶沒了大孫子。”
“我沒有尋死。”大娃頓時后悔不已,哭著說:“我就是心里難受,想來給我媽上墳,然后就出去打工。我想多掙錢,以后再自己供自己讀夜校,不用家里人操心。”
“可你這么折騰一下子,我們不操心也不行了。”四柱還不肯告訴他真相,只是嚇唬他說:“行了,別哭了。一會兒吃點東西就送你去醫院。但愿凍傷不嚴重,也就是截掉個手指頭、腳趾頭啥的,說不定還能走路。就是不太能干活了。沒事,四叔養活著你,你就在老家吧。夏天跟我看魚塘,秋天看瓜地,冬天就在家里貓著。想喝酒了,以后四叔陪你喝。”
“不,我不要截肢。”大娃索性放聲大哭,滿心的懊悔和委屈,說:“我還小呢,我不懂事,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也不敢亂跑了。云磊叔,求你帶我回城里吧,找最好的醫生給我看看,讓他保住我的手和腳。我不要截肢啊,云磊叔。”
韓云磊被大娃的哭聲嚇了一跳,趕緊捅了捅四柱,讓他別再嚇唬了。孩子知道個教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