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瑗的話說完,方翠翠的雙手在膝頭緊緊的交握在一起,不再說話。
徐梓龍因為曾經是自閉癥兒童,所以對周圍人的情緒變化很敏銳,視線就落在了方翠翠的身上。
等到大家都討論完,散開了,徐梓龍才悄然跟上了方翠翠。
就見方翠翠獨自一人來到了后花園,在她種的一片草藥前面站定,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師父。”徐梓龍在身后叫了方翠翠一聲,然后上前兩步,問:“這藥草長的可真不錯。我能幫師父什么嗎?”
方翠翠回頭,一見是徐梓龍,笑了,說:“你說的可不只是藥草吧?幾個徒弟當中,屬你的心思最細密。”
徐梓龍從方翠翠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就說:“師父有事吩咐?”
“為師的忘憂草,好像藥效不那么強了。”方翠翠說完,伸手捻起一株藥草,說:“你幫為師重新培育一株,藥效要強。”
“給師妹用的話,再強藥效的忘憂草也會失效。”徐梓龍說完,將那株草藥接過來,托在手心里。
眼見著那株忘憂草一下子發出瑩瑩的白光,仿佛被一層霧氣包裹著。
片刻之后,白光散去,忘憂草長大了許多,要想撲鼻。
“師父。”徐梓龍將忘憂草重新遞給方翠翠,輕聲說:“有些事情,瞞是瞞不住的。不如告訴師妹,讓她自己選擇。”
“你知道?”方翠翠看著徐梓龍,但顯然已經得到了答案。
徐梓龍點點頭,說:“我把本命的桃樹化成一顆豆子,送給了師妹,讓她有事的時候找我。”
方翠翠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說:“世事難料,梓瑗還那么小、那么單純,我怕她一人承擔不來。”
“若她將來知道,一切的路都是別人為她鋪好的,她又會怎么想?歷劫,不過是個騙局。身世,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天界將人玩于股掌間,其心險惡,為何不能讓師妹走自己的路?”
徐梓龍說完,伸手指了指那一片藥草。
剛剛還綠瑩瑩、生機盎然的藥草園突然間散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隨即,那些藥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敗下去,化為一叢叢黑褐色、將要腐爛的野草,毫無生機。
只有方翠翠手里還捏著的那株忘憂草,還依舊煥發著勃勃生機,與面前的一片衰敗成截然相反的模樣。
“師父,徒兒多有得罪。”徐梓龍說完,雙膝跪地,朝方翠翠磕頭。然后起身走了。
宋梓瑗坐在二樓的窗臺上,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但她聽不見師父和徐師兄說了什么,只覺得很不對勁兒。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宋梓瑗怔了一下跑去開門。
不意外的,門外是徐梓龍。
而徐梓龍一見宋梓瑗,就說:“師妹,跟我去修行吧。你之前也說了,不回家過年的。”
“現在就走嗎?”宋梓瑗問,但并沒有多少吃驚和不愿。
徐梓龍點點頭,又說:“赤手空拳,不帶一物的修行,敢不敢跟我走?”
“好。”宋梓瑗一笑,伸手握住了徐梓龍的手,“我相信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