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馨羽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手指覆在鍵盤上，開始斟酌著措辭。
臥室的門被敲響。
保姆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裊裊的熱氣沿著碗口升騰著。
趙馨羽撇了孫嫂一眼，手指沒停，倨傲道：“你放桌上吧，我等會喝。”
“好。”孫嫂小心翼翼地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又開了口，“先生、太太、老夫人、少爺，你們的夜宵要端上來嗎？”
“不用了。”趙老太太擺了擺手，語氣很是不耐煩，“沒看見我們在忙嗎？趕緊下去收拾，別煩。”
孫嫂垂著眼睛，嗓音有些澀，低沉得很，“好的。”
蘇思博從電腦屏幕前面移開視線，道：“孫嫂，今天情況特殊，我們在給馨羽聯系老師，你也下樓吃些夜宵吧。”
“謝謝先生。”
孫嫂笑了下，抬頭的一霎那，瞥到了電腦屏幕上放大的圖片。
許是因為圖片上的勛章太過罕見了一些，孫嫂盯著看了好幾眼，這才收回了視線。
腳步頓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間。
孫嫂下樓的時候要從璃云的房間路過，她思忖了幾秒，默了片刻的時間，還是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璃云臥室的門。
“請進。”
房間內傳來一道淡淡的聲音，語氣非常淡漠。
說話之人的聲線透著幾分冷冽。
孫嫂置于門把手上的手指頓了下，緩緩打開了門，“璃小姐，您要吃夜宵嗎？”
燈光下，璃云深邃的雙眸轉了個方向，看向了孫嫂，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渲染的情緒，瑩白色的五指還放在鍵盤上，唇角彎了一下。
背脊后仰，長腿交疊著，身上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看著挺不好相處的樣子，淡淡開腔：“要，謝謝孫嫂。”
孫嫂和藹地笑了，回了一句：“應該的。”
她在趙家呆了有八年了。
趙家表面上光鮮亮麗，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蕭城人人敬仰的豪門。
但是，只有每天和他們接觸的人才知道，趙家人除了先生和少爺，其他人的脾氣都是一等一的壞。
趙老太太每天對她頤指氣使，眼睛直接釘在了天花板上。
趙婉茹在外一副女強人的姿態，回到家每天砸東西砸得噼里啪啦作響。
趙馨羽作為網絡女神，鏡頭前的她乖巧可愛，鏡頭下卻實在是一言難盡，不過是會裝罷了。
張嫂有的時候真的不得不感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要不是蘇先生對她有恩，她也不會忍氣吞聲這么多年。
璃云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張嫂卻覺得比趙家那一家子人好上太多，至少“謝謝”兩個字，她從來沒有聽姓趙的說過。
孫嫂很快端了一碗燕窩粥送了上來。
璃云簡單收拾了一下桌子，給碗騰出一個位置來。
孫嫂端著碗，放在了桌子上。
轉眸的時候，正巧看清了書桌一角擺放著的勛章。
造型別致，花紋精美，下面還刻著兩個字母，看上去分外熟悉。
這不是和剛剛在趙小姐的電腦上，看見的那個圖片，一模一樣嗎？
孫嫂目光凝了幾秒，又將落在身份勛章上面的視線稍稍移開，“璃小姐，這個勛章是你的嗎？”
璃云一邊慢條斯理地喝粥，一邊隨意抬頭看了一眼，上挑的眼尾攜著些許漫不經心。
挺不在意的，“是啊，別人送給我的，沒什么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