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嫂看見璃云和蘇寧遠一起回來的時候，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璃小姐，少爺，你們怎么一起回來了？”
她在趙家這么多年，哪兒能不知道蘇寧遠最聽趙馨羽的話。
其他人，就算是蘇思博和趙婉茹說的話，蘇寧遠聽不聽全看心情。
在趙家的存在感很低，大多數情況下都沉默不語。
只是偶爾敷衍幾句。
怎么忽然和璃云走得這么近了？！
而且，蘇寧遠什么時候出去的？
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孫嫂驚訝地挑了挑眉，又盯著蘇寧遠看了好幾眼，“少爺，你……”
“孫嫂，能不能幫我瞞著……”蘇寧遠抿著唇，求助似的看著孫嫂，充滿稚氣的眸子透著清晨還未散去的水霧。
“好，不過下次不能這樣了。”孫嫂聲音頓了好久，才緩緩開腔。
蘇寧遠清潤的眸光，讓孫嫂的心怎么也硬不下來。
罷了。
這個孩子也不容易。
如果夫人和老太太硬要怪罪，那她扛著就是了。
璃云安安靜靜地倚著桌沿，曲著腿站著，又喝了一杯溫水，等孫嫂和蘇寧遠說完話，這才掃了一眼蘇寧遠，聲音挺冷清的，“走吧。”
水杯一聲輕響，擱在桌子上，她直接轉身拐進了樓梯。
背影映著窗口灑進來的陽光，孤傲又清冷。
蘇寧遠連忙跟了上去。
***
“坐吧。”璃云的神情依舊是淡漠的，指了指書桌前面的凳子。
蘇寧遠還是第一次到璃云的房間，圓圓的眼睛四處瞄了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這房間也太粉嫩了。
他置身其中，都有一種快要變娘的感覺。
背脊不自覺挺得很直，下巴昂著，目不斜視。
他需要自己堅強的男子氣概護體。
“房間是你爸裝的。”
“也是你爸。”
蘇寧遠弱弱地接了一句，倏地想到了什么，猛然閉了嘴巴，“對不起。”
璃云挑了下眉，冷冽的黑眸抬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彎了彎嘴角，垂眸將電腦放到了桌子上，“沒事兒。”
這是蘇寧遠見到過的最為破舊的電腦。
電腦外殼上的漆皮已經掉落得七七八八，失去了原來的本色，鍵盤上的字母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幾條淺淡的線了。
像是從廢棄站撿回來的。
“……姐。”蘇寧遠抬了一下眼，雖然他已經竭力控制住了，不過瞳孔中還是能夠隱約看到一絲類似于驚悚的神色，“你這電腦還能開機嗎？”
璃云開機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兒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嗯？”
蘇寧遠張了張嘴，嗓間的話一直沒能說出口。
沉默了片刻，蘇寧遠眉眼抬了一下，真誠地介意道：“要不然，我們悄悄去爸爸的書房吧，他們還沒起床，我們偷偷的，不會被發現的。”
玩《神州游》對電腦的配置要求很高。
這個笨重的電腦應該是帶不動的。
他甚至懷疑開機都要一個小時。
為了給璃云展示一下自己的神級操作，蘇寧遠眉眼低垂著，他愿意冒著被混合雙打的風險，潛入書房，打一局游戲。
璃云一把將蘇寧遠的小身板按到了椅子上，修長冷白的指尖按住了開機鍵，嗓音偏低啞，“不用，坐著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