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馨羽下意識看了璃云一眼，唇角細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背脊略微僵直。
璃云挑著眉，嘴角輕笑，眼神兒中的情緒意味不明，滿含深意。
漠然又或是譏誚。
“趙同學。”秦勉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聲，“瞧我剛剛說的什么話，你們兩個是姐妹吧，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我……”趙馨羽咬著唇，眉宇深深的地擰起來幾分。
她倒是不曾想到，竟然能夠在蕭城高中看到璃云。
趙馨羽垂在身側的手指捏得緊緊的，口腔中幾乎嘗到了血腥味。
沒想到蘇思博為了璃云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
蕭城高中有著自己的傲骨，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用錢砸進蕭城高中的大門。
蘇思博肯定答應了其他讓人匪夷所思的條件。
就為了這個空有姿色的文盲。
憑什么！
那讓她一個從小努力學習，用心討好趙婉茹的她，情何以堪。
秦勉側著身子，看了看璃云，又看了看趙馨羽，頓時察覺出來什么。
眼神慢慢冷了下去。
辦公室的燈光落在璃云的臉上，下頜微微斂著，神色寡淡。
她拎著一摞書，往前走了幾步，拍了拍秦勉的肩膀，嗓音清淡如風，“秦老師，你要遲到了。”
幾乎是璃云話音落下來的瞬間，校園里響起了上課鈴聲。
秦勉：“……”
不愧是踩點王。
秦勉也沒再說話，沖著趙馨羽點了點頭，然后急匆匆地帶著璃云去了高三一班。
高三一班和二班是相鄰的兩個班級。
趙馨羽也垂首跟在后面。
她看著秦勉和璃云熟稔的態度，一雙乖巧的瞳孔中，冷凝著寒光。
高三分班的時候，她是想去秦勉班的。
奈何卻被分到了錢瑞民的二班。
錢瑞民是不錯，但是對比秦勉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兒。
蘇思博也試圖幫她打過電話給秦勉，直接被秦勉拒絕了，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也就不痛不癢地安慰了一句，“趙同學成績不錯，無論是在哪個班，都一樣能夠取得好成績。”
秦勉拒絕了她，卻接受了一個花錢塞過來的文盲？
室外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趙馨羽的臉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照得整張臉忽明忽暗。
透著幾分陰鷙。
已經到了上課時間，走廊上空空蕩蕩的，沒什么人。
只有最外面那間教室傳來的幾乎要high翻天的說話聲。
是高三一班。
傳說中的尖子生的集中營。
相比較錢瑞民的冰冷嚴格灌輸式教育，秦勉的教育方式寬松很多。
倒是讓這一群學霸和只會埋頭學習的書呆子不一樣。
具體體現在——
秦勉唯一的一次遲到了，教室里整得和一個雞窩差不多。
鬧成一團。
終于有窗口的學生瞄到了那道人影，急急忙忙開始通風報信，“老秦來了，快擺好造型。”
“今天老秦很奇怪啊，萬年不遲到的人，這節課遲到了整整三分鐘！”
“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了老秦后面跟著一個大美女！”
“操！超級大美女！”
“哪兒？哪兒？我看看！”
“噓噓，老秦來了。”
教室里瞬間靜默下來，詭異的沉靜。
只是窗口還有幾個腦袋露在外面。
秦勉剛帶著璃云走到拐角處的時候，臉上閃過顯而易見的尷尬。
畢竟教室里傳來一聲又一聲“老秦”，還夾雜著不少的嬉笑聲，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
更別說一個教室三個窗戶，六個頭擠著，直勾勾盯著他的時候。
秦勉覺得自己的老臉都羞紅了不少。
輕叱道：“不就是遲到了三分鐘，干嘛一個個這么看著我。”
“不是，老秦的大臉別懟著窗戶，擋著我看美女了。”窗口的同學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伸長了脖子朝著秦勉的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