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手緊緊地交纏著。
水流從夜寒年骨節分明的雙手上滑過，璃云的小手只能夠感覺到微微的濕意。
男人的指尖扣緊了她的手，從她的指縫間穿過。
璃云的手微微地顫了兩下，又一種酥酥麻麻的癢意，順著背脊骨直接竄到了頭頂。
這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
璃云精致的眉眼微微蹙了蹙，下意識想要逃離，卻被夜寒年握得更緊了幾分。
夜寒年的黑眸緊緊盯著她，視線在她的臉上臉上停留了很久，才緩緩移開。
他笑了笑，聲線溫潤，“我也想洗手。”
“放手。”璃云聲音微冷，清澈透亮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無措。
這種陌生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洗好了。”夜寒年輕柔地捏了捏她的指尖，關了水龍頭，又慢條斯理地將璃云的手放在紙巾上，擦了擦。
璃云沒說話，低垂著眼眸，看著夜寒年的動作。
他的動作非常地緩慢柔和。
但是透露著幾分矜貴，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
“洗干凈了嗎？”夜寒年拉著她的手，微微勾唇，“如果覺得不干凈，那就再洗一遍。”
“不用。”
璃云將手滑進了褲兜里，神情寡淡地往診室走。
這種洗手的方式，她不喜歡。
所以也不想再洗手了。
夜寒年笑了一聲，聲線透著幾分愉悅。
“那我們開始了，我們慢慢來。這個東西你拿著。”夜寒年將一個小小的鈴鐺，放到了璃云的手心，眸子定定地看著她，“如果腦海里不舒服，搖一下鈴鐺，我會知道。”
璃云仰躺著，頭頂輕柔暖陽的光線籠罩著她，給那一張絕色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就連臉部冷硬的輪廓，都變得輕緩了幾分。
她眼神兒微微瞇起了幾分，手指扣緊了鈴鐺，朝著夜寒年點了點頭。
天好似瞬間暗了下去。
又是那一片漆黑無際的地方。
叫囂的人群，迸濺的血液。
她滿身血污站在中間，眼神兒犀利，如鷹隼，指尖有連成線的血液低落下來。
“妖月連勝98場，現在99場開始！”
鑼鼓喧天，幾欲迷了眼。
她舔了舔唇角，嘴角驀然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似笑非笑，不知道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別人。
帶著勁風的拳頭向她錘了過來。
她腦海里的一根弦驀然繃緊了。
腦海一瞬間發出警示的指令，早已疲憊不堪的身子卻無法挪動一步。
……
急促又輕脆的鈴鐺聲，響起。
璃云倏地睜開了眼睛。
眸底氤氳著不清不明的薄霧。
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緒。
“還好嗎？”夜寒年等到璃云的神色清明了幾分，這才緩緩開口。
璃云遲緩地點點頭，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夜寒年的手直接握住了，“不用洗手，很干凈。”
璃云的手指微微蜷縮了幾分，一字一句道，“我想去洗手。”
夜寒年看著璃云，眉目半斂著，握緊了她微涼的指尖，嘴唇微動，“可以，一起。”
璃云慢吞吞地抬起頭，指甲掐了掐夜寒年的掌心，在其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好。”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