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對不起，我之前并不知道LY大師就是璃云，所以才一時間鬼迷心竅。”周一睿的目光落在那兩幅超絕的書法作品上，瞳孔縮了縮。
“周一睿。”耿書山叫他，緩緩抬眸，迎著周一睿的視線，他的目光難掩失望，“寫書法最忌諱剛愎自用，承認別人優秀不是什么難事。”
“你下意識否定了別人優秀的可能，連璃云的兩幅作品都沒有打開，就直接判了死刑。”
“趙馨羽地方書協的評級也僅B，你什么時候對收徒如此不挑剔了？”
耿書山視線不冷不淡的，娓娓道來。
但是每一個字都直直地砸進了周一睿的心里。
敏銳如耿書山，怕是早就知道他已經失了學習書法的初心，在名利的洪流中蕩滌了內心僅有的熱情。
“書協這個地方你也不適合待下去了，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再來見我。”
耿書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再看周一睿，腳尖一轉帶著譚閱進了珍藏室。
周一睿的身子晃了晃，手臂撐著桌子，連站穩都做不到了。
***
帝都某家酒店的套房。
趙婉茹將房間里面的東西摔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LY大師？
為什么她從來沒有聽過璃云說起過這些。
璃云出身于偏僻的小山村里，璃雅珍又是個半死不活的主，一個小學都畢業的人，怎么會成為被那么多人所尊崇的LY大師。
她一直對璃云冷眼旁觀，早就做好了把她趕出趙家的打算。
生怕別人知道趙家來了個文盲，讓趙家在一眾名門中抬不起頭來。
現在璃云身邊隨便一個人就是帝都書協的會長，副會長。
房間內，又是一聲沉悶的重響，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趙婉茹一手按著桌子，呼吸越發急促起來，眼底放空得厲害。
趙馨羽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脊背越來越僵，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約莫到了下午兩點左右，趙馨羽和趙婉茹才調整好心情，收拾好東西，準備回蕭城。
帝都這個城市，每多呆上一秒鐘，她們就覺得有無數根針扎在她們的身上。
閉上眼睛，都是那些人鄙夷的、不屑的眼神兒，一寸寸地將她們的心凌遲。
坐電梯的時候，正好在拐角處撞見了李明哲。
趙馨羽從來沒有看見過李明哲用這樣的眼神兒看過她。
就算是蕭城高中流言蜚語漸起的時候，他的目光中有疑惑有打量有懷疑，但是遠遠沒有這么的冷漠。
“明哲。”趙馨羽拳頭被她攥得骨節發白，緊張得牙關微微發顫。
她現在的名聲徹底臭了。
什么都沒有。
如果連李明哲都不要她了，那她……
“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趙馨羽的眼眶中溢出了晶瑩的淚珠，眸子里突然涌出了一股濃稠的酸澀出來，自暴自棄道，“難道一個人犯了錯，就不值得原諒嗎？”
她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你有那么好的前程，我怎么能夠拖累你。”
聞言，李明哲原本眉眼平川，冷漠得嚇人的眸子慢慢松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