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了二樓的診療室。
剛走到大門，璃云腳步微微頓了頓，轉向夜寒年，頭漫不經心地朝著某個方向一歪，“我去拿個東西。”
璃云腳步一轉，抬腳去了臥室。
夜寒年則先進了診療室。
明明已經進行了催眠治療很多次，但是這一次，夜寒年心境有了些許的變化。
璃云很快折返，手指微微隆起，掌心像是捏了一個什么東西。
夜寒年耳朵微微動了動，似乎有輕輕的鈴鐺的響聲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他怔了一下，順著聲源看過去，果然瞥見了璃云掌心露出來的淺淡的黃。
眉心松了幾分，一開口就是性感的低啞，唇角勾著，“還留著？”
璃云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腕晃了晃，又是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挺喜歡的。”
夜寒年凈了手，又換了一身衣服，手指理了理璃云耳邊的碎發，輕巧地別在了她耳后，“和之前一樣，撐不住別勉強自己。”
璃云閉上了眼睛，聲音寡淡，“知道。”
片刻，又補充了一句：“放心。”
這次催眠的時間尤其的長。
璃云的眉目之間恬靜安靜慢慢變了，擰了起來。
精致的眉眼皺得越來越深，到最后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指節用力地掐在了掌心，泛著瑩白色的冷芒。
人依舊沒醒。
璃云掌心的鈴鐺固執地捏著，就是沒有松開半分。
空氣中漸漸響起了越發沉重的呼吸聲。
夜寒年黑眸里一片幽暗，有好幾次想要喚醒她，卻又硬生生地頓住了。
對于催眠著來說，這是一個好現象。
多了好久。
仿若一個世界。
璃云在眼下投出的兩排陰影的睫毛在這個時候輕輕顫了顫，緊接著雙眸睜開。
那是空無一物的死寂，裹挾著無邊的黑暗，眸底深處有燃燒一切的絕然。
目光慢慢聚焦到男人的臉上，當看到夜寒年那張熟悉的臉龐的時候，璃云眨了眨眼睛，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突然放松下來。
夜寒年上前幾步，一條腿彎曲，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璃云的手。
很快，被她反過來扣緊，像是要揉到骨血中。
“怎么樣？”夜寒年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陣風從璃云的面龐拂過，仿佛怕驚擾了她。
璃云搖了搖頭，就這么躺著，漂亮的眸子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夜寒年，一瞬不瞬。
夜寒年深沉的眉眼緩緩舒展開，低頭在她的額前吻了一下。
很溫暖的觸感。
璃云眸子低低垂著，細不可察地舔了舔唇，然后道：“我今天挺開心的，一整場噩夢做完了。”
完完全全的黑暗，濃墨重彩地從她的腦海中滑過。
與她而言，倒像是一場夢了。
夢醒時分，迎接她的是奔涌而進的光輝。
還有他。
可以預見，再過不久，這場夢就會變成完完全全的過去。
不過爾爾。
“謝謝。”少女的眉眼很是認真，一雙明亮的星眸靜靜地看著他。
“以后不準說這兩個字。”夜寒年吻著她的眉眼，不厭其煩，黑眸中閃過一抹波光。
片刻，被一層淺淡的笑意覆蓋，“和你并肩同行，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