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躺著,這里不是貧民窟。”少女眉眼很深,神情寡淡。
說的話也聽不出多少的溫脈。
但是在那個時候卻是讓撲克的眼眶有些發熱。
窗外的陽光明媚,在窗口處瀲滟著粼粼的波光來。
從不見天日的地獄,被人一把拽上了天堂,讓他情不自禁地瞇了瞇眼睛,眼皮被陽光刺得生疼。
但是依然固執地張開眼睛。
“以后看陽光的機會還很多。”少女將手中的藥碗擱在了床頭柜上。
輕輕地敲了兩下桌子。
“喝了,半個月不要下床活動。”
撲克轉頭,手伸出來,顫抖地捧上了碗。
待瞥見自己的手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原因無他。
他的指甲里面還藏著不少的泥濘。
都是和其他人在地上搶食,扣到的泥土。
平時不覺得有什么,可是此時此刻,就是不想讓璃云看到這一幕。
“你能先出去嗎,我自己喝。”
撲克的聲音有些低,耳廓泛著一種怪異的紅。
想到自己當時那狼狽不堪的樣子被她看到了,撲克有些手足無措。
這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這一抹紅,慢慢從他的耳廓蔓延到整張臉頰,整個人像是被火烤一樣。
璃云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單手抄著兜走了出去。
撲克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一天沒進食了,他嘴唇干裂得厲害。
不管是水,還是藥,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端在手里,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一墻之隔的門外,響起了兩個人交談的聲音。
“璃云妹妹,好好的,怎么忽然撿個小屁孩回來。”
這是旭堯的聲音。
撲克下意識心神一凜,喝藥的動作都不由得放緩了幾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少女的名字。
璃云。
春寒陡峭,暖意如云。
“他和我很像。”
璃云慵懶地站著。
旭堯揮了揮手,“難得你身體好了……”
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說什么,撲克都聽不見了。
是因為我和她很像嗎?
撲克一遍遍地反問自己。
倏然唇角勾了起來。
無疑,這句話讓他開心得難以自抑。
等之后,身體漸好,撲克也一直朝著璃云靠攏。
只因為璃云那句話。
不管有沒有走心,他都當真了。
那在super內部被幾個人交相稱贊的詭譎的身手,也是璃云教給他的。
他也曾經好奇,一個年紀和自己一般無二的人為什么會有那么招招狠厲的身手。
問她的時候。
璃云沒說話,眼里騰起冷冽的云。
他將滿肚子的疑問都徹底咽下去。
說起來,他是super里面唯一一個見到過鯊魚真容的。
但是也是和她通話最少的。
因為自卑吧。
撲克僵硬地扯唇。
誰敢相信,super的第二把交椅,竟然會自卑呢。
終究是配不上了嗎?
良久,等到拿著手機的手臂都變得僵硬起來,撲克才站起身來。
傘兵正在敲代碼。
看到撲克悄無出息地出現在身后,腿都快嚇軟了。
“手表是不是快送到蕭城了?”
傘兵應了一聲,“我已經和姐姐說了。今天晚上就能夠送到。”
撲克看向了傘兵,“你打個電話和老大說,會晚幾個小時。”
傘兵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明所以,“不會啊,我用特殊渠道送的,人已經快到蕭城了。”
“我去趟蕭城。”撲克的嘴角微微牽了牽,“給她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