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金吞了吞口水，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滯了。
只能夠盡力地操縱方向盤往旁邊轉。
旁邊是護欄。
車子有經過特殊的改裝，如果撞上護欄最多是車頭歪下去。
人應該沒什么事兒。
只是夜金還沒來得及動作，后座就響起了一前一后兩道聲音。
“換一檔。”
夜金聽得出來，是自家老大和大嫂的聲音，身體先于腦袋做出了反應，想也不想地直接換了一檔。
“抬離合至聯合點，暫停。”
暫停？
夜金腦袋懵了一下，眼看著前面那輛大卡車已經快要撞上來了，他咬了咬牙，繃直著身子抬著離合器至聯合點。
璃云開了后座的窗戶，從兜里拿出了兩枚硬幣，一前一后精準得砸在了后驅的差速器上。
夜金聽到了兩聲不和諧的聲響，不過在此時此刻也容不得他在意了。
“轟油門。”璃云漫不經心地敲了敲車窗。
這次夜金難得手抖了一下。
大卡車就在前方了，現在轟油門，和找死有什么區別。
璃云舔了舔嘴唇，眼底浮現出幾分乖戾，聲線不緊不慢的，“夜金，別怕啊，不是還有我和你家老大嗎？”
夜金聞聲，心里的膽量好像不自覺多了幾分。
瞇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大卡車。
他緊緊握著方向盤，幾乎是半閉著眼睛就開始踩油門。
輕輕踩了一腳。
夜寒年英挺的眉宇擰了擰，漆黑的眼眸，低沉的聲音，“踩到底。”
夜金條件反射地就狠狠踩了一腳，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差點兒直接背過氣去。
來了來了。
他要死了。
想他一世英名，最后的死因竟然是車禍？
他還沒看到翎云長什么樣子。
不知道鯊魚是何方圣神。
竟然就要死了……
老天爺最終還是瞎了眼嗎？
就在夜金心底亂七八糟地涌現出人生七七八八的遺憾的時候，大卡車終于**裸地撞了上來。
然后……
夜金就看到了自己開得這輛車的一邊側輪忽然抬了起來，兩只車輪完全懸浮在了半空中。
他整個人以一種愣怔的傾斜的姿勢，端坐著。
他甚至看到了大卡車司機扭曲之后，莫名變得呆滯的臉。
和被雷劈過沒什么兩樣。
夜金吞了吞口水，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他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意料中的死亡并沒有來臨，車子竟然像是爬山虎一樣，從大卡車的車廂外壁滑了出去。
兩只懸空的車輪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夜金猛地一踩剎車，腦子里緊繃的懸松弛下來。
人癱著回到座椅上，手撐著眼皮，艱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轉頭看向了夜鐵，聲音飄得不行，“你剛剛看到我飛了嗎？”
夜鐵：“……看到了。”
看到你魂兒飛了。
“大嫂，你真的太厲害了！”夜金完全活了過來，佩服得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腳又無比佩服地看了看璃云。
大嫂真特么太香了。
*
大卡車一直在加速，完全沒想到那輛小破車竟然能夠豎著開。
等到反應過來，不管怎么踩剎車都來不及了。
車頭直直地撞在了護欄上，車頭凹陷下去一大塊。
相隔不遠的，璃云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動靜。
夜寒年掃了一眼窗外，漆黑的深眸冰冷寒涼，“人應該沒.死，帶回去好好審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