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貓面無表情地站在后面，就這么一瞬不瞬地盯著灣鱷。
可笑啊。
明明有一條康莊大道擺在灣鱷的面前，為什么不走呢。
父女情？
難道比自己活命還重要嗎？
豹貓向來心狠，此時看著灣鱷不要命的打發，莫名地覺得眼睛酸澀，腦海中一幀幀一幕幕全是他的親生父母自殺的時候，倒在血泊里，辱罵他的話。
豹貓眨了眨眼睛，將心中翻涌而上的情緒壓下去。
在他自己身上發生的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他，這所謂的親情感情廉價得不值一提。
他才不相信，父親能夠愿意為了孩子死。
豹貓慢慢地回神，臉上的表情一寸寸變得無比的冷硬，他捏了捏手指，神情寡淡地下命令：“殘了不要緊，留條命就行。”
像是收到了信號，豹貓的人的打法越發的不要命。
只要逮著空，直接就開槍射擊，一點兒轉圜的機會的沒有。
灣鱷只感覺到巨大的沖力把他整個人沖散，因為從四面八方來的雜聲太多，他一時之間不免有些防備不急，不停地打著滾躲避。
等到灣鱷直起身子的時候，手臂上不知道是因為在地面上磨蹭到的擦傷，還是因為子彈的波及，疼得麻木。
整個人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豹貓冷著眼，轉身朝著身邊保護自己的下屬道：“給我一把槍。”
下屬連忙拔下腰間的槍支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豹貓上膛，瞄準。
趁著灣鱷還在喘息的時候，直接開了一槍。
陽光照不進來的地方，只靠墻壁上的幾盞路燈供給光亮，淡淡的，只有點滴朦朧的光，將地下的一切淡淡的籠罩著。
似亮非亮。
似暗非暗。
灣鱷猛然感覺到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連忙側身離開。
下一顆子彈跟著來了，直接釘在了他的手臂上。
熾熱的鮮血一下子涌出來。
“這么多人，你逃不過去的。”豹貓舉著槍，一臉的冷漠，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倒計時三秒鐘。”
灣鱷扯了扯唇，因為血流不止，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可是眸底一如既往的堅毅。
他從衣服上隨便扯了一塊布下來，粗糙地繞著手上的手臂裹了一圈，扎緊。
布上立馬又被鮮血給浸透。
額頭上也慢慢漫上了細密的薄汗。
“三。”
灣鱷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
圍在灣鱷周圍的人開始一步步逼近，灣鱷咬著后槽牙，笑容冷冽。
“二。”
灣鱷看著那些人直接舉起了槍。
只要他稍微動一下，完全能夠被打成篩子。
“一。”
灣鱷抬手按了按外套的靠近胸膛的地方。
里面藏著最后一顆藥丸，有些擱著他的胸膛。
存在感十足。
可是灣鱷一點動用的想法都沒有。
這是他給自己的女兒留著的保命神器。
他死了不要緊，反正璃雅珍也醒過來了，終于可以健康地活著了。
或許，他唯一遺憾的東西，就是沒有辦法陪伴璃云長大，現在連護著她離開地下角斗場的實力都沒有。
“零。”
灣鱷面色愈發的冷沉，拳頭微微握緊，眼前因為汗水汗水的洗禮，導致眼前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