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當日，皇宮也被暨流豢養在外的私兵包圍。
好在戚琮早在離宮當日就安排了禁衛軍首領懷越澤駐守皇宮。
還沒等叛軍攻破皇宮大門，就被懷越澤帶著禁衛軍及一眾將士擒住了。
暨流辛苦謀劃兩年，暗中游說了朝中不少大臣倒戈，最后連龍椅邊邊都沒摸著，就被關進了天牢。
天牢里光線陰暗，血腥氣兒濃重刺鼻，熏得人頭腦發脹。
暨流蓬頭垢面的躺在牢房里，囚服上沾著血。
“戚琮，你很得意吧？”
暨流的聲音粗噶，面目猙獰，不復往日京城貴公子的模樣，狠狠瞪著牢房外一襲華服的戚琮。
“戚敬。”天牢里的陰晦氣息讓戚琮很不舒服，臉色更加冷淡。
聽到戚琮口中吐出的名字，暨流眼神一陣恍惚。
這兩年來一直聽別人叫他“暨流”“郡王”，他都快忘了這個名字。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作惡多端，死十次都不夠。”
“作惡多端？”暨流哈哈大笑，像是聽了什么笑話，“要論作惡多端，我能比得上你嗎？”
“像你這樣屠殺父兄的冷血之人，才是真的作惡多端吧？”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被人咒罵，你身邊的人統統都不得好死！”
戚琮原本神情平靜，暨流的話根本不足以傷害到他。
但最后一句話，讓戚琮的雙眸陡然陰鷙了起來。
“你不是喜愛瓊音公主么？我就詛咒你和她反目成仇，詛咒她死在你的眼前！”
暨流臉上脖子上青筋條條綻起，一雙眼似毒蛇一般，淬著毒液。
戚琮指尖輕動，扣動手上的玉石佛珠。
之前的檀香佛珠斷了之后，佛珠撒了一地，再難拾起。
自從有了容凰在身邊以后，戚琮原本暴戾殘虐的性情收斂了很多。
戚琮也沒準備再用到佛珠。
但容凰一直記得這事兒，在回宮的路上特地下馬車買了一串玉石佛珠送給他。
黑色的流蘇輕蕩過他的手腕，帶起一片酥癢。
戚琮琥珀色的眼眸微瞇起來，眼底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到了這時候，暨流已經毫無顧忌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還不如膈應戚琮一回，也算賺到了。
“慶宜很快就會發兵攻打西原，到時候我看你護不護得住瓊音公主！”
“若是瓊音公主知道兩國交戰，會選擇站在哪一邊呢？”
“戚琮，你這個外邦雜種，只配與那骯臟不堪的下等人為伍！”
戚琮眼眸微動，斂下眼底的情緒，低沉的嗓音含著陰戾暴虐，“可最后穩穩坐在龍椅上的，還是我這外邦雜種。”
暨流抓起身下鋪著的干稻草，朝著戚琮砸了過去。
干稻草重量極輕剛扔出去便落下了。
守在門口的牢頭見狀嚇得不輕，立刻打開牢門，狠狠踹了暨流一腳，“給我老實點！”
暨流被踹得口吐鮮血，黑黢黢的眼睛卻在一動不動的盯著戚琮看。
戚琮摩挲著指下質地溫潤的玉石佛珠，眉頭都沒動一下，只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凌遲處死。”
“是！”牢頭連忙躬身說道。
悠長的過道昏暗，暨流的嘶吼聲傳出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