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撩卷!煙霧彌漫!被冰雪浸潤的木料,嗶嗶啵啵,不時發出炸裂的聲響。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
自半拉布簾上燃起的火苗,飛快竄上了門楣,短短片刻便擴散到了整幢屋子!
此時,屋內靠近墻角的地面,一塊顏色陳舊的厚木板來回一陣起落,“吱呀”一聲,終是被自下而上給頂了開來。
一個矮小的身影連聲咳嗽著,用手袖不斷拭抹著眼角被嗆出的眼淚,佝著身子踩著木板下方的臺階費力地鉆了出來。
火光映照下,只見他臟兮兮的小臉兒上黑一塊白一塊,滿是血漬灰塵和剛擦拭出的痕跡。唯獨一雙靈動的雙眼帶著三分彷徨,兩分無助,倒有一半是驚恐,不斷眨巴著眼皮兒將目光團團掃向周圍。
看模樣正是沈清!
所謂無巧不成書,世上之事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時也,命也。說大了就是一個人的運氣和命數,往小了看,就是尋常所遇見的諸般巧合。而世人多將之歸結為兩個字——命運。
先前沈清慌不擇路,失腳被絆倒。沒想這一頭好死不死卻是撞正了立在墻角的一個木架上。
破舊的木架子本身沒甚名堂,是王老實用來放置水盆供往來客官擦手抹臉,洗塵用的。沈清前腳剛撞暈了過去,架子上那半盆子水后腳就翻落了下來,頓時將他澆了一頭一臉。
天寒地凍,可憐他遭了諸般驚嚇,若是就此暈過去便沒了煩惱,經這涼水兜頭一激,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好在這涼水不但將他給喚醒,就連陷入驚傻的腦瓜子也在頭頂偌大一個糟包陣陣難言的腫痛下恢復了幾分靈活。
王老實店中他來的非是一次兩次,地方熟稔的很。依了木架的位置他倒是想起,不遠處靠近墻角地方,便是一處用來貯藏咸菜的地窖。
那位路過的客官還說過,尸魅都見不得天光,只在夜里頭才出來作祟。這會子即便跑了出去,外面天黑雪緊,自個兒又能躲到哪兒去?莫不如往地窖里一躲,只需挨到天明等它自行退去就好!
拿定了主意,沈清好不容易扶著墻摸到地方,費盡了吃奶的勁,掀開來蓋板入了地窖。想到那頭尸魅沒了胳膊,是進不得地窖的。而進不得地窖,自然就抓不到自個兒。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將四散的魂魄歸了位。
誰知他這一躲,卻是無意間將后來一對男女的對話給聽了個仔細。這才知曉了那斷了胳膊的并非什么尸魅,是名兒喚作宋德元的倒霉蛋。
而鎮子里所以這么安靜,敢情滿鎮子的人都給這一男一女害了!
尤其令他驚恐的是,那個說話有如狐貍精,滿口子透著騷氣的女人竟然殺死了她自家的師兄!
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王老實店里有什么他們要找的東西。
被這一條條的消息驚嚇得不行。好容易等屋里安靜了。沈清方才敢喘了口長氣兒,誰知就在這時,一股嗆人的煙火味卻是順著縫兒灌入了地窖!
他年紀雖小,懂事兒卻早。當然不會以是那女人在殺了自家師兄后還有心情給這兒生火做飯。
早聽南來北往的客官說起,馬匪,強盜一旦得了手總是先殺人再放火的!
娘老子的,一定是那個方什么晴的狐貍精放的火。
罵歸罵,知道歸知道。
然而就在鉆出地窖的瞬間,瞅著滿屋子熊熊跳動的火苗,沈清剛歸位沒多會兒的魂魄,再度飛向了天外。眼里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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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還是害怕。
平常自己不過見過灶膛里生火做飯燃起的柴火。眼前這樣的火勢別說沒見過,連聽都沒聽過!
身陷火海,沈清用手捂著口鼻,幼小的身軀左右團團亂轉急得直跺腳。小臉兒上一臉惶急地四下張望。試圖尋找逃生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