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須臾之間,一尺紅鱗如彈矢過眼,疾如火,快似電!已然搖頭擺尾撲近了身前!
初見這宛如赤練般的紅鱗小蛇,沈清早已嚇得呆傻!
河灘邊的林子里不是沒有蛇。即便是六叔口中反復提及告誡過的一旦咬人就無救的七步倒和秤桿紅他都是曾瞅見過的。
然而這火鏈般的小蛇卻是忒也嚇人!冬天蛇蟲本就絕跡難見,在這蛇兒如同魚兒分水般融雪疾行的樣子著實駭人聽聞,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這一發呆不要緊,但見眼前紅光一閃!
紅鱗小蛇那宛若釘頭似的三角腦袋上芝麻粒兒大小的一雙金色小眼兇光大作。
猩紅地舌信吞吐間,迎面對著他撲來張嘴就咬!
沈清猛然只覺脖子上一痛!緊接著咽喉處一陣麻癢。竟是被這赤練般的蛇兒一口封喉!隨即眼前一黑翻身栽倒在雪地上,就此人事不知!
紅鱗小蛇一口將沈清毒倒,圍繞在他身周上上下下游走了片刻,又昂起頭吐著紅信注視著那棵被摘取了三枚紅果兒的小樹半晌。方才又偏過頭目光兇狠地盯了沈清一眼。這才將身往雪地里一鉆沿路分雪破冰,須臾間便不知所蹤去得遠了。
山中變換無常,宛若人世冷暖。
經過早間片刻的停歇,風雪再起!
山石前,沈清宛若僵死已久之人,一動不動爬伏在地。
然而令人驚訝地是,那漫天簌簌飄落的雪花卻未曾將他小小的身軀覆蓋。一旦飄蕩至他身體附近,便自無聲消融化作水珠瀝灑在地。
他一身棉襖周圍的冰雪早已融化做了水,不時騰起一絲絲白花花的水汽。被四下寒風一吹,凝成一圈冰凌子若一具冰棺將他小小的身子團團圍蓋住。
此時如湊近細看,可見他的頭臉,包括露在衣袖外的一雙手,肌膚皆如同墨染、青紫詭異!肌膚下腫脹的經脈色作猩紅,渾如一條條蚯蚓隨著血氣流轉不停蠕動,模樣說不出的嚇人。
然而口鼻中依稀可見時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熱氣呼出,卻是尚未氣絕!
沈清此時如同深陷夢魘,意識周遭皆是一片無盡的幽暗。無論他如何念想,掙扎,卻始終無法醒來。
懵懂之中他只覺身子一會兒熱,一會兒冷,說不出的難捱。
熱時仿佛置身洪爐,全身只欲焚盡,燥熱難當;冷時如同墜入冰窟,通體好似凍絕,冰寒徹骨。兩種截然相反的苦楚加諸于身,令他苦不堪言。
然而這時冷時熱的情形雖然難捱卻不是最可怕的。
每當冷熱交替之際,他周身上下便宛若有千萬支鋼針攢刺;五臟六腑好似有百十把利刃割剜!每寸皮肉都從骨子里發出難言的劇痛。
最要命的是被這劇痛一激,他昏沉的頭腦便就此恢復了幾分清醒,對這生不如死的劇痛感受得格外分明!
他用盡了氣力想要掙扎呼喊。然而手腳和口舌卻好似不是他自個兒的一樣。莫說用力,即便是挪動分毫也是癡心妄想。
如此過了不知多久。
雖然依舊口不能言、手腳無法動彈,不過相比之前的懵懂,沈清的意識卻恢復了幾分清醒。
此時他已能清晰地感受到,每當體內熱流四竄、火燒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