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氣息再次涌動,包裹著他和墻角邊蜷縮著的數十位稚童瞬間消失在原地。
嶗山道士立刻睜開了眼睛,空蕩蕩的破屋中,只有篝火還在燃燒。
他目眥欲裂,朝著遠處大吼。
“妖道,快把孩子放下。”
只是,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寒風呼嘯中,年輕的嶗山道士咬了咬牙。
他蹲了下來,忽然猛地給自己鼻子一拳,殷紅的鼻血不斷滴下,他連忙用手接住鼻血,在取出來的黃紙上,用鼻血畫出一只黃狗的模樣。
“聽我號令,神犬追敵。”
黃符立刻自燃起來,一縷縷青煙從黃符上冒出。
嶗山道士立刻將黃符放在鼻下,憋住一口氣吸完了青煙。然后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不斷的嗅著地上的氣息。
“汪汪。”
好一會兒功夫后,他突然站起身,臉上一片喜色。
“在這兒。汪汪。”
嶗山道士立刻跑出荒屋,將兩張刻繪著駿馬的桃牌塞入綁腿中,口中喊道,“駕。”
兩聲嘹亮的馬兒嘶叫聲從他雙腿處響起。
嶗山道士雙腿飛快的交替著,一溜煙兒跑出了荒村,朝著華陰縣的方向跑去。
另一邊,灰白霧氣以一條直線狀貫穿在荒村與華陰縣兩地。
眨眼的功夫,十幾個孩童就已經落在一戶戶人家門前。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的蕓娘呆呆的靠在木柜便,眼淚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她握著一雙小孩穿的棉鞋,不斷的低呼著。
“根兒,我的根兒,你在哪兒啊?漫天神佛啊,求求你們把根兒還給我吧!還給我吧!只要把根兒還給我,讓我干什么都行啊。”
“娘!!!”
就在她不停祈禱的時候,忽然一聲朝思暮想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旁。
蕓娘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樣,瘋一般的沖出門外。
只見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正哭著喊著拍著門。
“娘!”
“根兒!!!”
蕓娘一把抱住她的心肝,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斷的流下來。
“根兒,根兒,你跑到哪兒去了?娘快要擔心死了。”
根兒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給她說明。
蕓娘卻不在乎這些,她抱著根兒,跪在地上,朝著天空不停地磕頭。
黑暗的夜幕下。
張驕靜靜的站在低矮的城頭上,看著城中慢慢亮起的人家,聽著一聲聲歡喜的驚呼聲,突然覺得這座死寂的小縣城多了幾分活氣。
他揚起腦袋,身后伸出來的四只手臂將他越摟越緊,濃郁的邪氣在他身上蔓延,遮掩的面容都有些看不清楚。
“該走了。”
張驕看著身上快要散開的邪氣,轉身就要離開這座縣城。
再待下去,這里怕不是要被他污染成一座鬼蜮了。
忽然之間,就在他正要離開之時。
冥冥之中,一股奇特的力量降落下來,匯聚在他身上。已經安靜了許久的方天敕令突然閃爍起來,貪婪的將這些力量吸納進去。
張驕怔在原地,感受著從方天敕令中緩緩流出的五彩般的光輝,忽然放聲大笑。
“這就是香火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