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發了啊。”
張驕聽著身后細弱蚊蟻的低呼聲,口中卻是低聲說著誰也聽不到的話。
“黃大哥,銀子我也給足了,你最好按約定辦事,否則我真就要給你這大哥辦喪事了。這年頭,買個暖腳丫頭,也不過兩百來文錢。五百兩銀子,足以買下小半條街了來給你辦白事了。”
他摸了摸纏在手臂上的蛟蛇,徑直消失在黑暗當中。
時間緩緩過去,眨眼間已經過了初五。
在這幾天里,張驕一直跟著黃堂主忙前忙后,協助總會前來的道子們視察城中信徒的情況,順便為信眾們賜福施水。
在這期間,張驕每見一次前來視察的道子,就越覺得他們不對勁一點。
以至于現在,他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三名道子身上逐漸散發出來的好似香燭混合在一起的臭味。
張驕遠遠的瞧著在信眾當中賜福的道子們,只覺得他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假,俊美非人的容貌也開始模糊起來。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這三位仿佛永遠一臉慈眉善目的道子們正在無聲的悲鳴,斑斑血淚仿佛無止境的流下。
僅僅是站在那里,沖天的怨氣就已經遮蔽住了頭頂上的陽光。
只是,解脫不得。
他們光滑俊美的臉上是由無數的血肉拼湊起來;慈眉善目的眼睛周圍,無數的絲線穿過他們的眼皮,縫出了一個最完美的形象;高聳的鼻梁上則是一根又一根釘子固定在上面......
張驕看著這近乎不是人類的東西,下意識的遮住了右眼中的血光。
旁邊的黃堂主很自然的來到他的身邊,悄聲問道,“老弟,怎么了?”
張驕搖了搖頭,低聲答道,“可能是站的有點久了,突然有下頭暈,不過現在好了。”
黃堂主應了聲,然后不著痕跡的對他說道,“今晚子時來我家。”
說完,他便快速的走了過去。
張驕緩緩的放下捂住右眼的手掌,不在往道子的方向看上一眼。
午夜子時。
張驕如約來到黃堂主家中。
不大的里屋里,已經有兩人早早的待在房間等待著他。
張驕看了黃堂主一眼,又瞧了瞧他身邊帶著斗篷遮面的黑衣人,當即問道,“黃大哥?”
黃堂主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
張驕立刻閉上了嘴,不再多問。
黑衣人看大這一幕,滿意的瞧了瞧他,沖著黃堂主沙啞的說道,“既然人來了,那我們就快點吧。”
說完,他便朝張驕說道,“你既然花了大價錢想學法術,那我也明確地告訴你,一旦你受了箓,那你今生今世永遠都是三陽會的人了,無論生死。”
“你再想一下,是不是真的想要受箓?”
張驕當即想都沒想的說道,“弟子懇請大人授箓。”
黑衣人哼了下,陰惻惻的說道,“那好,授箓之后,我們錢貨兩清,以后有事也莫要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他便自懷中取出一張赤紅的符箓夾在雙指之間,然后朝張驕喊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