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看……大兵……”
房間中,偶爾有孩童發出聲響,便會迅速被一旁的父母捂住嘴巴:
“別出聲……那是新王的軍隊。”
“……他們要去哪?”
“皇宮。”神情緊張的父母們小心地望著那些士兵,道,“今天,是新王入主皇宮的日子。”
……
京都中北部,有一片造型仍保持著古典風格的建筑群。
與池國如今興起的樓房不同,皇宮仍舊一定程度上殘存著舊日的風貌,紅漆宮墻,白玉圍欄。
只不過,今日,寬敞的殿前廣場上卻被整齊的軍隊填滿。
廣場上,雖然經過了清洗,但仍舊有大片暗紅,尸體早已被拖走,空氣中卻仍飄蕩著未散的血腥氣。
在軍隊前方,是一整個騎兵隊列。
“唏律律。”
在這冬日的清晨,那些高大健壯,披掛著特定防具的馬匹甩動尾巴,噴出一縷縷白氣。
“這就是皇宮啊,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還是被馮內史引入宮門的,見個皇帝要跨八道門檻,繁瑣的要命。
當時啊,我就在心里想,等以后再過來,一定把那些門檻都給拆嘍。”
最前方的一頭毛色純白的戰馬上。
身為大西洲總督,叛軍首領的中年人穿著一身輕便戎裝,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握著馬鞭,右手指著前方的宮殿笑道。
頓了頓,又道:“對了,馮內史在哪?重返舊地,還真有些想念。”
一旁,一位西洲軍將領回答道:
“之前接管皇宮的時候,前朝皇后領著剩下一小撮人躲在后殿,死戰不退……馮內史,就在其中。”
“哦?那就是死了?”大西洲總督挑眉。
“是。”
“還真稀奇,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他還有這種血性。以他的為人,我以為早就第一批投誠了。”西洲總督有些意外道。
“回稟總……陛下,當時的情況有些異常。
根據我們了解得知,內殿中那群人精神似乎有些……古怪。
我的意思是……他們當時強硬的不符合常理,身體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卻好像都沒有疼痛感一樣……”
“有這種事?”西洲總督皺眉,心下也有些疑惑,但想了想,也沒立即深究,畢竟,此時此刻,死硬派早已經鏟除干凈。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時辰差不多了,隨我入宮。”
看了眼手表,西洲總督道,旋即率眾下了馬,一群西洲官員、將領浩浩蕩蕩,行入宮門。
……
進入中殿。
皇宮中殿面積雖不如前殿廣場,但也不小,因為是冬季,院落四周的林木一片蕭瑟,不大好看,地上還有些未融化的殘雪。
最中央,則是一座十余米高的雕像。
其由白玉雕刻而成,是一個年輕人的模樣。
身著古典長袍,手中捏著一根教鞭,面容平和,佇立于皇宮廣場上,目光遠眺,仿佛俯瞰整個帝國,眸光深邃,似暗藏無窮智慧。
“林圣……”看到這座雕像,西洲總督腳步稍停,輕聲吐出這個名字。
是的,這便是林拓的雕像。
從打二百多年前,他離開池國后,國君便下令,在全國各城為圣人塑像,眼前這一座,便是當年由帝國首席工匠鑄造。
二百年來,林圣的形象早已成了某種精神上的烙印。
若是做個類比,有些像是地球上的孔子。
歷代皇帝,名義上都是圣人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