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容貌,一雙近乎琥珀色的美麗瞳孔,仿佛映著寶石。皮膚雪白,個子高挑,身段凹凸,分明是有幾分西域的胡人血統。
但偏偏又肌膚細膩,骨架纖瘦,遠看去又與河洛女子無異。
大概是少見的混血。
這美麗的姑娘穿一身樣式少見的素淡白衣,上身寬大,只在腰間緊緊系著一條玉帶,勾勒腰身。但修長圓潤的雙腿偏偏又毫無遮擋,露出大半在外,稍有些肉感,走路時微微顫動,勾人眼球。
她的手上撐著一把輕薄的油紙傘,印著漂亮的花瓣圖案,與上山小徑兩側的花樹所落一般。
雖然秋雨風寒,但身為修者也沒必要打傘。
不過是女兒家圖個好看罷了。
撐傘接落花。
看那西風騎瘦馬。
前面走著的,是飛來宗的接引弟子。初次拜訪人家山門,山門后的一段路得走上來,方才顯得尊敬。
身后跟著一個有些煞風景的中年胖子,穿一身綾羅綢緞、繡滿銅錢,瞇瞇眼,行走間挺胸腆肚,晃晃悠悠。不像修行中人,倒像是凡間商賈。
這人是飛仙城派來的護法長老,沈二富。
“哎呀。”沈二富左右看著,嘴里嘖嘖不斷。“都說江南風光好,這一路咱們可算是見識啦。”
“咱們那大漠里,不是以妙法栽植、小心呵護,哪里能見到這么美的花樹啊,賣過去不知得多少錢。”
“這雨宮琴音也是妙極,早就聽說,今日終于得見。當真是洗滌心靈、陶冶情操。不錯,真不錯。”
“要我說,這次大會的彩頭,咱們不如就要那張瑤琴。”
“不行,咱們那常年不下雨。嗯……估計飛來宗的人也不能給。”
“二師叔……”
瓊姬原本想營造一個唯美的意境,可是這個中年人始終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小姑娘終于忍無可忍。
她皺眉道:“咱們也不一定穩贏,提什么彩頭的事啊。”
“哈哈。”沈二富拍了拍肚皮,“別家不一定穩贏,這飛來宗咱們還不是贏定啊。”
“二叔來之前調查過了,他們這一代那個首席弟子,就是個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比什么都不行的。”
“每次驅邪就是拿一堆雷部誅厄符,電來電去。”
“電的你是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清,再靠一張好看的臉蛋,誆騙小姑娘喜歡罷了。也就你們這些小姑娘,傻傻的只看臉,不然誰會以為他能行?哈哈,你問問他離了電,還會什么?”
前方那飛來宗的接引弟子聽他貶低自家首席弟子,有心反駁。可是想來想去,居然覺得他說得很對……
好氣。
只好一陣自閉,權當聽不見。
瓊姬也一臉黑線:“二師叔,你說話注意點,什么叫我們小姑娘?我和那些膚淺的女孩子可不一樣,我才不看臉。”
“真的?”
“當然……”瓊姬蹙著眉,重重點頭。
話音未落,轉過頭,原來已經到了峰頂。
第一眼,她就看見了那飛云宮前站著一個身影。
他穿著針腳細密的青色道袍,無比素凈,雨中也沒打傘。
一張白玉面孔,兩縷云鬢隨風。頭頂青天,腳踏云山。飄飄乎如遺世獨立,仿佛羽化而登仙者也。
瓊姬的話鋒陡然一轉,聲音輕顫……
“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