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花都大會時每年五月,神洛城中牡丹花開之際才會召開的盛會。
眼下這個季節,恐怕神洛城中恐怕已經落雪,又何來的花都大會。
見到眾人的眼神,王龍七清了清嗓子,道:“這說來,話可就長了。”
“此事的根源,主要是因為神洛城的風月場今年生意都不景氣,三個月做的生意還不如以往一個月,頗有些苦不堪言。”
“聽說是因為神洛城外白龍寺里的一口傳法古鐘,這口古鐘往往百年不得一響。每當鐘聲響起,能響遍全城,有滌蕩人心的奇效,耳聞者都會被立刻變得清心寡欲,以往一直被奉為神跡,視作菩薩的恩典。”
“可是近來這口鐘不知抽了什么風,三兩天便要響上一次,不論日夜,有時候一天要響好多次。”
“這樣一來,可能尋常百姓大受裨益。但那些風月場所可就被坑得慘了,文人雅士們不知何時就要被驚上一驚,不敢再來。好姑娘們也時常被洗滌心靈,漸漸生出倦意。”
“行業突然就不景氣了起來。”
說到這里,王龍七也心有戚戚焉地嘆了口氣,看來是真情實感地在為神洛城的風月行業擔憂。
人都說風月場是銷金窟,但誰又知道它們每日的開銷同樣驚人。
僅僅是選中一批有潛質的姑娘,將她們從小培養到長大成人,習得各項技藝,就要耗費巨資。而這一批姑娘中,能夠走紅的可能十不存一。
紅倌人們雖然能“日進斗金”……
但美人是要靠金銀堆出來的,日常的保養花費同樣驚人。
坐吃山空,是任何一家風月場都接受不了的。
“誰知前日竟突然出現了一個契機!”
接著,王龍七又忽然一轉折。
“據觀者講……“
“那一日,自洛水中走出一位女子,容顏絕美,圣潔無比。她踏空走向神洛城,每走一步,便有一朵花開。”
“當她沿著神洛城的花街一路穿過全城,整座城中忽爾開滿了盛放的牡丹。”
“那女子立身于漫天繁花之中,說了一句。這個冬天,神洛城的牡丹都不會凋謝。”
“這原本就是一個較為引入注目的神跡,和以前那些引發神跡的修者比起來,除了美一點之外,也沒什么實際的。”王龍七繼續說道:“可是神洛城的那些風月場嗅到了機遇。”
“花都大會,本就是以牡丹花開為期。”
“此時牡丹花既然在冬天盛放,花都大會又為何不能在冬天召開?若是再這樣一直消沉到來年五月,神洛城可能有一半的青樓都挨不下去了。此際提前召開花都大會,重振一下花都的風氣。借著這神跡之名,說不定比以往更加盛大。”
“于是,種種原因造就了今年冬天,將有一場完全不同以往的花都大會召開。五湖四海的文人雅士們紛紛意動,要知道,這次大會很可能是絕無僅有的。如果錯過了,可能會后悔一輩子。”
看著他興奮的樣子,以及他之前所說的“道別”,李楚頓時明了。
“你要去看這次的花都大會?”他問。
“嘿嘿。”王龍七笑著撓了撓頭,“我是去做生意的,觀看大會,只是順便……順便。”
“得了吧,都不用人點破你,你那一臉猥瑣的表情就已經自己暴露了。”小神醫瞇著眼道。
“那又如何。”王龍七一撇嘴,索性也不掩飾,挺起胸膛道:“我就是好色!怎么樣?”
理直,氣壯。
“而且你們別一個個裝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只要是男人,誰不想去看美女?”王龍七的目光一一掃視過去。
余七安輕咳兩聲:“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哼,我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懸壺山莊就在神洛城外。”小神醫眨眨眼,道:“不得不承認,我有點想家了。”
“我不想去。”
直到碰上李楚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冰冷目光,王龍七才敗下陣來。
他回轉過頭,重新看向柳清憐,“所以啊,小柳姑娘若是想發展,神洛城豈不是更好的去處?”
“嗯……”柳清憐沉默了一下,看不出態度,只是道:“我還是要回去跟桃谷樓的人商量一下才行。”
一陣交談過后,王龍七先行離去,而后小神醫和柳清憐也各有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