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逆天長腿邁步進來,再反手將大門關上。
“老混蛋!”
女子逼人的目光在觀中掃視一圈,隨即鎖定了殿中那一道煙霧凝聚的身形。
她沒有過來,而是直接一揚手,居然從大氅后面摸出一把狹長的砍刀!
嗤——
只見她手腕一抖,一道銀芒穿堂而過,瞬間就已經透過兩堵墻壁,在第三堵最后的院墻處才釘住,全根沒入。
老道士的煙霧一陣顫抖。
隱約間似乎有冷汗從他額頭滴下。
這要是真人在此,不堪設想……
但是僅僅一息之間,余七安便調整好了狀態,露出了一個滄桑的笑容,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說道:
“好久不見啊,金花。”
謝金花甩腿走過來,瞥了幾眼其余幾人,然后一直瞪著余七安。來到近前,才低聲說了句:“你這混蛋……怎么老成這個樣子了?”
“少年子弟江湖老……誰能逃過這一天呢?”余七安悠悠嘆了口氣,又忽爾一笑:“但我很慶幸,在我平生最恣意的時候,愛過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謝金花冷哼一聲,“油嘴滑舌的這套倒是沒變。”
老道士呵呵笑道:“我又沒說是你。”
“嗯?”謝金花眉頭一皺,左手就往背后一摸。
李楚目光一緊,毫不懷疑,下一秒就會有第二把砍刀飛出來。
但是余七安話鋒又一轉,“看到你如今過得很好,我也終于可以放心了。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惦記你。”
“哼。”謝金花這才收回手,白了他一眼,道:“我過得不好,你會叫徒弟來找我幫忙嗎?”
角落里,被臭豆腐蛋砸得七葷八素的王龍七此時都清醒過來,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
余道長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這就是拉扯的藝術嗎?
余七安又問道:“文東叔還好嗎?”
“我爹他……”謝金花搖搖頭,“兩年前過世了。”
“唉……”余七安又是嘆氣,“一個時代過去了啊。”
謝金花看著他,“若你和趙山河留下一個,鴻門也不會由我接班。”
“其實我也常常懷念當年在神洛城的日子。”余七安目光悠遠,“我有你、還有一班兄弟,叱咤風云我任意闖……萬眾仰望……”
謝金花也隨之回憶道:“當年你們兩個猛龍過江一般出現在神洛城,逼得我爹不得不以堂主之位招攬你們。趙山河打遍地下無敵手,卻還說你的修為遠在他之上。”
“記得當時整個鴻門都盼著能看到你出手一次,可惜還沒等到……你們就走了。”
“我至今也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要突然離開?”
余七安沉默了下,而后道:
“其實我不叫陳道友,我姓余。趙山河也不是他的本名,他姓郭。”
“我們有自己宿命該做的事情……神洛城,對于我們來說只能是一段回憶……一段美好的夢。”
“那奔波的風雨里,不羈的醒與醉,所有故事像已發生漂泊歲月里……”
“但夢醒了,終歸要回到現實。”
謝金花聞言,也垂首良久。
當她再抬起頭來,就又恢復了那一副犀利的目光。
“我不管你的現實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跟一團煙說話。”
她看向李楚:“你師門在哪里?”
李楚如實答道:“余杭鎮、十里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