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莽坐在虎皮椅上看過賬本,微微皺起了眉,朝著朱貴問道:“怎么這幾日打到的魚越打越少了?”
朱貴面帶難色地道:“東家有所不知,石碣村的阮氏三雄便占去了魚兒最多的那片水泊,如今聽說王倫死訊,又將本屬于咱們的水泊占去了不少。兄弟們去和他們理論,無奈這三人武藝出眾,被他們在水中鑿沉了三艘漁船,如今兄弟們都不敢再去那里打魚了。”
陳莽頓時豎起了眉:“阮氏三雄……”
朱貴一點頭:“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便是這三兄弟了。”
陳莽略一沉吟,起身道:“備船,去石碣村!”
朱貴連忙命人備船,叫上二十個熟悉水性的兄弟,浩浩蕩蕩開往石碣村。
半個時辰后,陳莽坐著搖搖晃晃的櫓船走出了十幾里路,冷風無情的將他的一縷發絲吹拂在眼前搖曳。
陳莽吹一口氣將發絲吹開,再看看一眾凍得瑟瑟發抖,棉衣上露出了棉花的梁山好漢,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道:“這梁山也太窮了點吧,咱們這究竟是去興師問罪還是去逃難啊……”
朱貴尷尬一笑:“東家,以前王倫還在的時候也想過買上一艘桅船,結果還沒攢夠錢就被您給……咳,他就中風死了!”
陳莽一臉古怪道:“居然還想著攢錢買船,你們怎么不去借高利貸啊!”
朱貴面帶苦澀的道:“錢莊根本不放貸,甚至連柴大官人都怕我們還不起貸,不借錢與我們……”
“你們還真想過借高利貸!”
陳莽一臉凌亂的表情,不禁懷疑起了人生。
想要船不去運河上搶,而是想著借高利貸去買,梁山好漢做到這個份上,這王倫也真是個鬼才了……
半天之后,一幫凍的嘴唇發紫的梁山好漢終于抵達了石碣村附近的水域。
蘆葦蕩中,隱隱飄出一陣悠揚的歌聲。
“爺爺生在石碣村,稟性生來要殺人,先斬何濤巡簡首,再殺州府鳥官人!”
不多時,一艘載滿大魚的小船緩緩從蘆葦蕩里搖了出來,船上站立一人,疙疸臉橫生怪肉,玲瓏眼突出雙睛,腮邊長短淡黃須,大冬天赤著上身,身上交加烏黑點。
看到梁山的幾艘櫓船,那漢子眼中露出兇光,提起手中鋼叉大喝道:“爺爺阮小七在此,梁山來的鳥人趕緊滾回去,走晚了休怪爺爺手中鋼叉無情!”
陳莽坐在船頭喊道:“我們是來買魚的!”
阮小七微微一愕,搖著船靠近了過來,面帶懷疑的問道:“你們來買魚?”
陳莽露出一個笑容:“對,我們是來買魚的,咱們談一筆生意,我們梁山用藥材換你們的魚!”
阮小七打量一眼陳莽,見他一身富紳打扮,說道:“你是何人?”
陳莽抱拳笑道:“在下陳莽,祖傳七代經營藥鋪生意,找我看病不要錢,還時常施醫贈藥,凡是來找我治過病的病人,沒一個說我醫術不好!江湖人送綽號醫者仁心賽華佗,義薄云天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