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處此地的眾多奴隸們,一怔之后,便皆露猙獰之容,離戚望最近的正面的男子率先跨出一步,干枯手掌抓住戚望脖子,揮拳便是狠狠落下。
嘴里還嚼著饅頭的戚望陡然咬牙,雙手抓住男子的枯瘦手臂扯離自己的脖子,偏頭躲過男子的拳頭,旋即往后倒退一步,重重靠在鐵欄桿上,他抓著對方的手臂,往自己這邊狠狠一扯,然后反身便是抓住男子的頭發,沖著鐵欄桿猛地重磕,一下之后再是一下,簡簡單單幾個動作,已經讓后者滿臉是血,直到此刻,那些反應過來的其余人才沖了上來,雙拳難敵四手,戚望在好幾雙手的拉扯下,穩不住身形,倒在了地上。
小時候有過一些挨打經驗的戚望條件反射的雙手抱住腦袋,縮起身子,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是疾風暴雨般的猛踩和毆打,痛楚傳遍全身,更多的是一剎那的腦海空白。
不知道被踢了多少下腦袋,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戚望只知道體內翻江倒海,身上到處都是挫骨之痛,想必已經斷了不少骨頭,不過好歹及時護住腦袋,他方才沒有在群毆下失去知覺,待到這一陣子過去,喘著粗氣的眾人往后倒退一步,看著如大蝦般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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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著的少年,后者的衣服、手臂之上滿是臟亂腳印,氣息微弱。
余懷袖手旁觀,冷漠相視。
地上躺著二個人,一個戚望,另外一個便是被他抓著腦袋往鐵欄桿上死磕的那人。
在一雙雙赤紅的目光注視下,少年搖搖晃晃的撐起身子,黑發凌亂,胸口、手臂內側是一塊塊血跡,并不是外傷,并沒有什么尖銳的東西能夠劃破他的皮膚,這些血都是從他嘴里吐出的。
一團被咀嚼到一半的饅頭混合著殷紅鮮血躺在少年手邊,而另外一個完好無缺的白面饅頭在爭打中早已被無意識的人群竟相踩踏,由白色變成了灰黑色,扁皺的不成樣子。
少年吐了一口血沫,還連帶吐出了二顆牙齒,這一下也牽動了傷勢,順帶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個在村子里一直被貼上善良、老實標簽的少年,面無表情,撿起地上那半團鮮血饅頭,搖晃著起身,而后在眾人注目下,先是再狠狠一腳踩在邊上躺著的人腦袋之上,后者抽搐了幾下,徹底失去了動靜,少年而后一把將鮮血饅頭塞到嘴里,大口的咀嚼著,臟亂淤青的稚嫩臉龐上,終于涌動起一抹林間惡狼般的猙然。
此刻的少年,面色可怕無比,他往前跨出一步,這些環繞著的奴隸們遲疑一下,隨著第一個人退后一步,便如同起了連鎖反應一般,很快便空出一片距離。
沒有一言一句。
少年咽下嘴里的鮮血饅頭,而后忍著痛苦,彎腰再度撿起那一個被踩爛的饅頭,他手心緊緊攥著手上這個幾乎已經成為爛泥的饅頭,目光環視四周,一字一句,咬牙道:“還有人,要嗎?”
此地的人都是奴隸,但絕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少年只是強弓末弩了。
如果舉手之勞便能殺了他,二個饅頭,誰都會出手,但如果是需要花費氣力才能做到,那這二個饅頭,他們也許就要考慮一下了,更何況現在是有人死在先前,雖然這小家伙看上去已經沒了危險,但是正因為成了奴隸,他們才更害怕受傷,害怕死亡。
受了傷,無法干活,沒有價值,那就會被拋棄,而死了,那就是一切都沒了。
大家想都是這么想的,但此地呆久了,偶爾也會出現幾個例外的人了。
原本聚攏的人群散開,一個其貌不揚的矮壯男子走了出來,在這個奴隸監獄里,能有這種體形的,實屬罕見,這男子明顯才來不久,雖然面容顯露疲態,但還屬于身強體壯之列,他背后的數字也是印證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