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酒館內,一張張小桌子分割著僅有的狹小空間,里面沒有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幾桌,瞧其衣著模樣,也不過是城內的尋常人家跑來買醉罷了。
一般來說,像這種酒館,這個時候正是火爆的時候,可惜趕上了外面小尸煞來了的風聲,導致整座貝殼城戰戰栗栗,以往很多的大人物都縮起腦袋,或是干脆就遠走避開風頭,一些混跡于此處的地下勢力也很識趣的收斂了鋒芒,倒不是因為小尸煞會管這些臭水溝的行當,只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算是不小心沖撞到小尸煞的手下,那也是夠嗆的。
這間小酒館在貝殼城名氣其實不小,號稱麻雀,意思不言而喻,五臟俱全。
坐在柜臺后的是一個豐滿的美婦人,在貝殼城的艷名不小,她容貌其實一般,只能算中上之姿,當時那身材確實是實打實的正經,往常跑來這里的三教九流,很大一部分都是沖著這老板娘來的。
一襲紅衣的鳳凰靠在背后柜子上,無趣的剔弄著紅色指甲,狹長雙眸掃視冷清的四周,滿臉懶散。
這間小酒館是她死去的丈夫留下的,剛開始夫家的那些人都覺得她一個婦人家管不了這種地下酒館,所以紛紛動了上手的心思,沒想到這女子硬生生的扛起了這份重擔,而且在夫家人有意無意的各種絆子阻攔下,將酒館經營的風生水起。
飛上枝頭,成了鳳凰,因為身處城市黑暗,所以稱為黑鳳凰。
黑鳳凰雙臂抱在胸前,無意間擠出一條雪白溝壑,那滿滿的二坨軟.肉是貝殼城不知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她眸光看似游離,實則一直在注意自家店內角落里那一張小桌子上的魁梧背影,這個男人從早上起就出現在這里了,因為人少的關系,所以黑鳳凰對他記憶特別深刻。
在古諾,不缺身材高大的男子,但是像這個男子一樣體形的,還真是極少,至少黑鳳凰經營酒館十幾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
看著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只熊站在那里。
黑鳳凰瞇起狹長雙眸,在男子的面前,有一堆破衣服擺了整整一天了,她趁著送酒的時候去瞄過一眼,應該是僧侶穿的僧袍,都已經碎成布條了,只不過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只是極其普通的布料,擱在外面,三五個銀幣也能買下一匹。
男子粗糙手掌輕輕摩挲著面前的衣服,半響后拿起手旁酒壇便是往嘴里一倒,看的黑鳳凰又是眼皮直跳,她自己親自送的手她自然有數,這種酒度數極高,算是她店內能用錢買到的最好的酒了,當初店內曾經舉辦過一場酒王大賽,最厲害的一個是喝了整整六斤方顯醉意,九斤的時候嘔吐不止,繼而便失去知覺了。
而眼前此人,從早到晚,每一次舉壇,幾乎都是一半,在他腳下,已有四個酒壇了。
這又何止十幾斤了。
心底一直在猜測眼前此人身份的黑鳳凰并未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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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既然是來買醉的,她作為老板娘,送上就行了,至于其他,她還在考慮,她其實不介意發揮一下自己的魅力過去和這男子交談二句,她的容貌和魔鬼身材,在男人那里一直是最好使的。
只是這人帶給她的心頭壓力實在太重。
酒館半掩的大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吹進,黑鳳凰下意識的抱緊手臂,更顯胸前的波瀾壯闊,她如畫眉目望著走進來的黑袍人,本能性的笑著招呼道:“來了?里面坐。”
被黑袍遮身,連面貌也瞅不見絲毫的黑袍人淡淡恩了一聲,黑鳳凰閱人無數,但從這一聲恩的嗓音中也判斷出此人應該是個女子,她剛想走出.臺子迎接,那黑袍人朝她擺了擺手,徑直走向最里面的那個背影。
黑袍人在男子對面落座,黑鳳凰見到那男子嘴唇開合,對面那黑袍人似乎也在說話,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隔了遠了還是因為他們說話太清,黑鳳凰竟然連一字都聽不清,她微咬紅唇,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想著過去聽聽。
壯碩如熊的粗獷漢子慢慢折起面前的僧袍。
其實并非他們聲音小,而是在他們周圍一米之內,有無形屏障隔絕了一切聲音往外傳。
“吳爾,李清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這也是這一趟我為什么還會冒著風險再來這里一趟的原因,終其因果,他是因為我才會死的。”
黑袍下,滿頭白發的女子愧疚道。
吳爾搖頭,輕聲道:“銳萌啊銳萌,這么久不見了,你還是這么喜歡把所有錯攬在自己身上。”
黑袍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俏麗的臉龐,只不過并無女子柔媚,而是滿目英氣,讓人側目,她微微抿嘴,道:“如果不是我五年前把藍波山脈的位置告訴李清,他也不會來這里,我原本以為以李清的實力,只要不碰上三首領皆可安然無恙,只是沒想到他的消息會透露出去,引來這么多人。”
吳爾將面前這曾經遺落在奴隸牢籠里的僧袍珍重收起,沉聲道:“這是李清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