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懷一愣。
別說這個分舵,就算是齊氏當行八個分舵都知道他們的監獄里有一個拼了命都想要活下去的人,他對于活下去的執念,已經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這還是二十六年來,頭一個說他其實心底是想死的。
余懷眼神陰暗,戚望仿佛渾然不知,嚼著饅頭繼續道:“這二天死了好多人,那個叫老狗的下手真狠,這些守衛也從來沒把奴隸當成人來看,我這二天一閉眼睛腦子里就會蹦出那一幅幅奴隸們慘死的畫面,”
戚望嘆氣道:“我雖然知道那些人死不關你的事,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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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望直視著余懷,問道:“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你打得過老狗嗎?”
余懷默不作聲。
戚望等了一會,知道等不到答案后識趣的起身離開,余懷右手手指一次次的輕摸左手手背,無意識的來回,每次都有些許污垢從毛孔內排出被擦到地上。
片刻后,余懷從腳邊拔起一把草,擦了擦手掌,而后靠在背后樹干上,仰頭不語。
他的眼前,又浮現當初的那一幕,那人的苦苦哀求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反抗嗎?”
余懷似乎又是笑了笑,卻是異常苦澀。
宏偉屏障一百零三個部落在那名牛頭族族長的帶領下,和古諾鐵騎展開了持續一個半月的反抗戰爭,最后卻換來了尸橫遍野,宏偉屏障的部落全部除名,殘存的族人十不存一,還都成為了奴隸,像他們這些正常的人類為奴為仆,好歹還茍活著,而那些特殊種族的部落,無一不是成了古諾的研究對象,生不如死。
這么多年經歷的,早已讓余懷麻木了。
余懷取出胸口的懷表,打開懷表,癡癡的看著那泛黃的照片,過了一會,他的神色逐漸變化,捏著懷表的手掌越來越緊,神色也越來越陰沉。
對,二十六年前,他是活下來了,但是沒人知道,這不是僥幸,而是有人刻意而為的,什么人能夠被洞穿胸口后被不管不顧還能活下?他瀕死時,那老奴隸搞到的吃食,在現在看來,是該多么珍貴,一個老奴隸,哪來的?
那個奴隸商懷里坐著的女子,又怎會是無理的抬杠,她是刻意而為的,而那奴隸商也肯知道,他也是故意的。
余懷猛地回過神來,手上的懷表已經裂開一條裂縫,他緩緩收起懷表,情緒平靜下來。
不夠,還不夠,還差一點。
余懷望著四周的茂密森林,危機四伏,只是尚未展露獠牙而已。
既來之,則安之。
二十六載的歲月他都熬下來了,難道還會栽在這么一個森林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