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眾人快樂的源泉,王多福并沒有因他人的嘲諷取樂而變得憤怒抓狂。
開玩笑,他是誰?他是被“命運”那個小婊砸,從正面強上的男銀,而這點嘲諷與他曾經的過往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眾人的嘲諷也起到了一定正面的、積極的作用,比如,在眾人的嘲諷聲中,這句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碎片被加速喚醒了。
王多福得以從中了解到,這個軀體之前的主人叫做威廉·尼爾森,35歲,但卻依然未婚,是一個普通漁民的長子,家中還有一對弟弟妹妹。
其正式職業嗎,自然是子承父業當了漁民。
但這家伙要是老老實實當個漁民也就算了,可惜他偏偏酷愛吹比,尤其是在喝醉酒之后。
這要是生活在大城市也就算了,畢竟是誰也不認識誰,只要不是吹的太離譜,那也沒誰會去深究你的底細。
但他偏偏生活在像這個小鎮這樣,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社會,小到誰家小兩口半夜打了一架,第二天整個小鎮都會知曉的程度。
所以他這些吹噓的伎倆,在小鎮人民面前,就變成陽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了。
時間一長,威廉這個不大不小的壞毛病非但沒改,反而是越發變本加厲了。
可能是遵循于“既然你們沒人信我,那我就說的再夸張”一點的底層邏輯,威廉向神話傳說方向吹比的勢頭,是猶如脫韁的野狗般,一發而不可收拾。
于是在捕魚和愛情兩方面,都不一帆風順的威廉,反而儼然變成了鎮上唯一一家小酒館吉祥物般的存在——但凡只要有他去喝酒,酒館的生意就要火爆上一倍。
這種結果帶來的直接的好處就在于,威廉可以在小酒館內長期賒賬下去,當然,他所喝的飲品被嚴格限定在“劣質的麥芽酒”這一個選項內——稍微精釀一些的麥芽酒以及蜂蜜酒他是沒份的。
隨著酒精麻痹作用的減弱,王多福又仔仔細細的翻找了三遍“原主”(以后副本中的原有“替身”均成為“原主”)的記憶碎片,均未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原主”的生活可以說是單調到乏味——戰爭于他而言,也只不過是日益增長的賦稅;大海于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海水,以及一日三餐的單調魚湯;而生活于他而言,最有色彩的記憶也不過是每周四晚,來到小酒館內即興的吹比罷了。
“仿佛吹比就是他生活的全部。”王多福如是總結道。
如果說,他的記憶碎片中有哪些異常的話,王多福目前只找到“一種從未聽過的新教派正在小鎮中傳教,并且信眾越來越多”這么一點。
但“原主”一直對宗教持有漠不關心的態度,所以他對這方面獲取的信息極為有限,對王多福自然起不到什么食指上的幫助作用。
就在王多福苦苦思索之際,小酒館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蕭瑟的秋雨順著門扉邊捎了進來,給屋內原本熱絡的空氣,帶來了一絲寒意。
門外面此時正站著一道人影,昏黃的火光之下,正映照出對方的半邊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