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而今秦國強盛,新君剛立,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我趙國自長平一役,元氣大傷,你等既為我邯鄲學宮學子,那就是整個齊國最為精銳的一批年輕俊才。”
“今日李牧所講之道,已經脫離了普通的術論,你們要是有所感悟,他日效命于疆場之上,也不枉我一番講解。”
身披甲胄,眉目間透出英武的李牧收起手中竹簡,對著下方的諸多學子淡淡開口道。
“謝過李師。”
聽完李牧說完最后一句,這些學子方才如夢初醒,起身對著李牧恭敬稱道。
到底是境界不同,身為兵家宗師的李牧只是一番講解,就比學宮那些研究學問研究了一輩子的導師要強上不少。
他講解的兵法之道,不僅涵蓋了自己的見解,同時將修行之道也用自己的語言,簡潔明了的敘述了一遍。
雖然不能讓這些弟子們直接邁入大門,但是當他們找到正確的修行之法時,卻會容易很多。
“阿政,這李牧不愧是趙國名將,他講的這些道理,讓我也是受益匪淺。”
燕丹收起手中記錄的竹簡,掩蓋住其中滿滿當當的墨水字跡。
和嬴政不同,燕丹幼時就接觸過修行之道,作為王公貴胄,他的修為雖然因為在趙國為質,導致進境緩慢,并不算如何出彩,但是和同齡人比起來,也算的上是個天才了。
看他這副面貌,就知道李牧此次講道并不是敷衍了當,而是真正用了心的。
“嗯。”
嬴政跪坐于燕丹旁邊,眸子從始至終都盯著前方的李牧,等他停下講解后,方才將視線收了回來,待他聽到旁邊同伴的呼聲,這才懶散的回了一句。
看到不咸不淡的嬴政,燕丹暗自嘆息一聲。
也是,嬴政自幼就在這趙國為質,不知道修行之道的可貴,更不知道像李牧這樣的大宗師,有多難遇到。
燕丹生在偏遠的燕國,據他所知,貌似整個燕國都沒有幾個像李牧這樣的高手,更別說在其座下,聆聽教誨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燕丹搖了搖頭。
而此刻,就這么坐在這兩個少年身后不過一丈之地的路遙,卻突然笑了笑。
“李牧真不愧是兵家兵仙,這兵家術法的戰陣之道,和漢朝的那幾位將軍完全不同。”
“若是由其統帥漢軍,恐怕太平道想要推翻漢朝,估計要難上許多。”
即使此時的李牧不是兵道大成之時,光憑這一番言論,就知其日后成就絕不會止步于此。
白袍道人目露滿足,細細體會了下李牧關于兵家大道的見解,只覺得自己距離踏破那條桎梏,證道天仙之日,已經不遠矣。
剛剛燕丹與嬴政發出的交流,路遙也聽了清楚。
憑心而論,燕丹此子也算是一時俊杰,無論是從天賦還是心性,都比一般人要強出不少。
審時度勢,善于隱忍又不缺乏果斷,知道自己該要什么,這種人若是有一個良好的發展空間,日后成就絕不會低。
但是很可惜,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黑衣少年,卻叫嬴政。
嬴政雖說沒有用竹簡記錄李牧所講的摘要,甚至看上去連聽都沒聽,但是路遙卻清楚,剛剛李牧所講解的所有知識,此刻都已經牢牢的記在了這個不起眼的男孩腦海之中。
生而知之,過目不忘。
說的就是嬴政這樣的人。
他雖然嘴上說著不屑于聽取邯鄲學宮導師所教授的知識,但是卻將這三年來所有在學宮的見聞,都牢牢的記在了腦海之中。
要知道,這個黑衣男孩,今年不過九歲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