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大概是剛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
“諾,你們宿舍的話劇票”,李江河把票遞給阮湘,伸出手摸了摸阮湘的頭:“吹干再下來嘛。”
“那不還要你在樓下等著”,阮湘把票接過去,看了看,“你們這個設計的滿漂亮。”
“找學廣告的給做的”,李江河說道:“給你們留的前排的位置,記得來哦。”
“知道啦”,阮湘抱了抱李江河:“我回去了。”
“嗯,快回去吧,吹吹頭,別感冒了”,李江河揮了揮手。
......
距離匯演還有兩個小時。
“這些麥好不好用?”,趙雪青拿著一會演出要用的耳麥放到前排的桌子上。
“試試吧”,童舒窈閉著眼在自己腦海里走過場。
距離匯演還有一個小時。
“少喝點水了,別一會上臺要上廁所”,李江河看看王云立手里的水瓶說道:“開始表演基本就沒辦法去上廁所了。”
“三哥,就喝一口”,王云立咕咚灌了一大口。
“音效再試一遍”,童舒窈對著分管音效的社員說道。
“OK,童姐”,管音效的社員放了一段音樂。
距離匯演還有半個小時。
“好了,演員去后臺呆著吧,別露頭了”,童舒窈說道。
“好”,幾個演員紛紛去后臺了。
“迎賓就拜托幾位了”,童舒窈向著負責迎賓的人鞠了一躬,也去后臺了。
.......
紅幕拉開,穿著大紅連衣裙的童舒窈被蒙著眼,綁在凳子上。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高樓和街道也變幻了通常
的形狀,像在電影里……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著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濕乎乎
的,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
李江河穿著老舊的白襯衫,念著臺詞。
他的語調低沉而悲傷,像是低聲演奏的小提琴。
第一幕從眾人齊聲朗誦開始:“這是一個物質過剩的時代,
這是一個情感過剩的時代.......”
第二幕是王云立飾演的牙刷在賣鉆石牌鉆石型鉆石牙刷,一個無厘頭的片段,卻并不好笑。
第三幕,李江河飾演的馬路在犀牛館里念著獨白,陷入單相思的馬路告訴犀牛圖拉,它將有一只漂亮的,性感的母犀牛與它作伴。
第四場,嚼著口香糖的童舒窈所飾演的明明訴說著自己對一個叫陳飛的男人的愛,馬路在第四幕落幕時唱著:“我要用所有的耐心熱情,
我要用一生中所有的光陰,
想著你,等著你,我的愛情。”
第五幕,第六幕,第七幕,第八幕......
聲音變換了又變幻,第十四幕里,大仙用一個夢闡述著寓言。
馬路念出他耗盡氣力與情思的詩:“一切白的東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慚形穢,
一切無知的鳥獸因為不能說出你的名字而絕望萬分。”
最后中了大獎的馬路依然留不住他的明明。
最后的最后,他們合唱起:“你是不同的,唯一的,柔軟的,干凈的,天空一樣的,
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
謝幕時,一向以驕傲著稱的童舒窈,眼角有清淚劃過,不留痕跡的風也最終留下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