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嘲笑他呢，還是在挑釁他呢。
莫千壹咬著牙，拿著木棍使勁戳了一下發泄。
然后，才挑著木棍上的魚往岸上走。
順著來路踩在濕潤的草地上，當看到靠坐在樹上微闔著眼睛的女孩時，他腳步一停。
隨后大步走過去說：“看看老哥給你抓了什么，大胖魚哦，臭丫頭，小時候不帶你去河里玩，你還告狀呢。”
女孩沒有動靜，也沒有回應他的話。
莫千壹像是已經習慣了，自顧自找了些干樹枝，點火烤魚。
或許是空氣里太安靜了，他開始自言自語，“事情已經這樣了，就放下吧。”
他頓了下，又說：“從他背叛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回不了頭了，或許這個結局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那小子性格太極端了，得不到就毀掉。
就算最后一刻掙脫了莫鸞的手，沒有拉著她一起死，但他卻用死亡來讓時間停止，永遠停在她握著他的手不放棄的那一刻。
好似兩人不曾反目。
這兩天他們困在森林里，莫千壹也想了很多。
一開始對那小子氣極了，現在，覺得他可惡又可憐。
魚烤好后，莫千壹拿到莫鸞面前笑說：“聞聞，小時候我可是天天烤魚，是不是有種懷念的味道。”
莫鸞眨了下眼睛，終于抬起了眼皮，視線與他對上。
莫千壹心下一顫，心想，妹妹終于有反應了。
他握緊了樹枝，小心翼翼道：“妹妹，吃點吧，哥哥的手藝一點兒也沒退步。”
莫鸞說：“你不討厭我了？”
莫千壹心口一緊，下意識就要暴躁回懟，但被理智給拉住了。
他撇開眼睛，不等他說話，面前的女孩就又開口了，“我很累。”
她面色蒼白，額頭上還有從山坡上滾下來時的擦傷。
手上被鋼板割開的傷口已經凝結，纏在上面的破布泥血交加。
他們兩個都很狼狽，但比起外在的破敗，面前女孩從內而外的悲傷更讓人難受。
莫千壹道：“累了就睡一會兒。”
“會做夢。”莫鸞唇瓣干澀蒼白，“胸口喘不上氣，眼前總是出現他掉進化學池的畫面，心口絞痛，快要無法呼吸了。”
莫千壹聽著她的話，心里難受的要死，就連她方才的那句不怎么好聽的話也不計較了。
第一次放輕了聲音說：“沒事的，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時間可以帶走一切悲傷恩怨，他希望妹妹的時間能過的快一些，把這些糟心的不愉快趕緊忘掉。
莫鸞笑了下，這笑說不上來是什么意味，但莫千壹看著心里的難受有濃了。
“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那副陰郁狠毒模樣，就像一頭兇殘的小狼，只要從籠子里放出去，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后來，他把這些脾性都收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乖巧懂事。”
“可愛的勁兒就連蘇爺爺見了他，也很喜歡，他和我身邊的朋友關系也都處的很好，只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他那兇狼的屬性才會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