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億哇一下子疼哭了,盧致風用最快速度處理好他的斷腿,心疼的哄小徒弟。
然而他說什么都沒用,綿億再乖一時也抵抗不了這樣的疼痛,沈清竹那邊嗓子都喊啞了,而且玉書還在下面,她分不開身。
“給我吧。”李保媳婦把忙得黑漆麻烏的手使勁在身上擦了幾下,抱起綿億,“乖乖,不哭不哭。”
她是真正當娘的,哄孩子自然有一套,沈清竹若不是占了孩子親娘的身體,根本比不上這位。
綿億肯快就由嚎啕變成小聲的抽泣,沈清竹也就放心許多,她搬開一塊磚,已經能隱約看到下面的玉書。
可能看見并不夠。
綿億能直接抱出來是因為他被玉書保護著,再加上他的傷只有左腿,相當容易施救。但玉書傷在腹部,而且已經有如此巨大的出血量,必須清理出一個足夠的空間才行。
不只是傷口,玉書的年齡比綿億大了近七歲,需要的空間更大。
外面有些嘈雜,沈清竹知道很多人圍過來看熱鬧,也知道不可能人人都愿意幫忙,她更知道來幫忙的是看在李保的面子上。
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人得救了,她什么都不在乎。
沈清竹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右臂的疼痛了,從最初一陣陣的疼到之前不間斷的劇痛,等到了現在,手臂已經開始麻木了。
隱隱約約有狗叫聲,人群的嘈雜程度變了一個度,沈清竹沒工夫去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聽見綿億的哭聲。
“爹!師兄……師兄……”
江恒回來了。
雖然不是時候,但沈清竹還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只是她仍然沒有功夫去和他解釋什么,她需要提著玉書的精神,絕對不能讓他睡過去。
“玉書,不能睡知不知道!”
下面沒有聲音,沈清竹隱約能看到玉書眨了眨眼睛
他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
“退后。”
一只手握住沈清竹左手腕,將她拉到一邊,然后接手了她的位置。
江恒下指令很快,遠比沈清竹專業很多。她沒有救災的經驗,更多的是通過腦子分析受力點,速度遠遠不如江恒這種上過戰場,又參與過賑災的人。
有江恒在,盧致風也放心了很多,他這份信任讓沈清竹懷疑他早就知道了江恒的真實身份。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回去做準備。”
這里已經沒有沈清竹的事情了,干等著就是浪費時間。
沈清竹轉身往外走,李保媳婦沒有可幫忙的地方,于是抱著綿億跟她回家。
“都干啥你說就行了。”
等到了家,李保媳婦把綿億放在凳子上,小心的不碰到他的傷腿。
“之前玉書搭了了簡單的臺子,麻煩嫂子把熱水燒出來,盡可能的多燒。”
李保媳婦得了吩咐,趕緊打水燒水,沈清竹環顧整個房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把人往哪里安排。張大柱家的磚房都能倒,可想而知他們這個房子現在有多危險了。
現在唯一能安全的“室內”大概就是那輛車了,可是車廂內只能坐人,盧致風準備的馬車只是中檔次,且不說這東西的檔次講究跟身份有關,就單說他們外出游歷,也不能用太好的馬車引人注目。
沒辦法,只能做出能躺下的東西,等差不多了再往鎮子的客棧里送。
沈清竹看了一圈,拆了廚房的門。
因為地震,這些東西都不怎么牢靠了。還得感謝廚房沒有關門的緣故,不然都拆不下來。
門板拆下來,再加上院子里桌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工具,沈清竹勉強在馬車里搭出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