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哪一位了嗎?”
既然陳裕暉已經決定了,江恒也就不打算多說,只問他這個關鍵的問題。
如今局勢,除了太子以外,還有楚王、雁王和勤王,雁王癱在床上,卻不等于他好不了,也不等于他沒有一爭之力。
“如果沒出事,這會是個多好的機會。”
陳裕暉看向鎮子的方向,又嘆了口氣。
如果沒出事,說不定他還能趁機搭上楚王,不管是掏錢還是怎樣,總歸是有機會的。
只可惜錯過了。
如今連消息都無法探知到,他一個白身,就算是陳家二爺,這臉也遞不出去。
這就是現實,陳家還風光的時候,皇子公主們的詩書茶會那是去都去不過來的,到現在落魄了,見一面都成了奢望。
“你想好了?”江恒問他,“勤王的價碼應該不比楚王差,雁王若是能好,也不會弱于他們二人。”
勤王的母妃淑妃與賢妃不相上下,只是他經常坐山觀虎斗,就顯得他不是那么強力。
而雁王的母妃德妃曾為皇上擋箭,八年前就已經是貴妃了,若是雁王能痊愈,他半點不比其他兩個人差。
“你有所不知,幾年前德貴妃犯錯,已經被貶回妃位,而賢妃娘娘一升再升,雖然還沒有位及貴妃,但也是四妃之首了。”
哪怕同樣是妃位,也是有等級之分的,賢妃如今的等級,離貴妃只差一步了。
“你也說了,雁王若是能好。你沒聽到線人的形容,除非他能請動秦圣手,否則沒可能了。”
靈醫谷掌門秦圣手已有二十年沒有出山了,鄧圣手這幾年都沒了消息,盧圣手又在江恒身邊。陳裕暉覺得雁王想請動靈醫谷的人,難如登天。
他不知道的是,鄧圣手已經不在人世,如今靈醫谷只剩下兩位圣手了。
“至于勤王,他和楚王瞧著各有長短,可……”陳裕暉猶豫了一下,才看著江恒說下去,“若我幫勤王登位,平陽伯夫人不說,楚王妃呢?”
平陽伯是楚王的人,若楚王敗了,平陽伯一家必然會受到巨大的影響。退一步說,他們能保住性命,那么楚王和楚王妃呢?
在勤王和楚王條件對等的情況下,陳裕暉不愿意站在江恒的對立面,更不想成為傷害他親人的推手。
江恒的心仿佛被暖流包圍,他沒想到陳裕暉在這樣的事情面前還會考慮到他。
或許是因為少年時感情深厚,或許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又或許是他做不到那般的功利……
面對這樣的陳裕暉,江恒想給他一個擁抱。
江恒本就是武將,即便他扔下刀劍,脫下盔甲后照樣能壓文人政客一頭,但在兄弟交流方面,某些時候他還是受軍營的影響的。
相比起那種只知道舞刀弄劍的人,江恒要含蓄很多,可即便是這樣,陳裕暉還是后退兩步。
“要不咱倆就保持這個距離,要不你洗澡換衣服去。”
沈清竹在旁邊一下子就樂了,剛剛那么兄弟情深的氣氛,瞬間被陳裕暉的話和行動打破了,估計江恒的感動也被打沒了。
一腔深情“錯付”了的江恒又坐回座位,對面的陳裕暉看他沒下一步動作便也坐回去。
“我跟你說實話,我想要支持楚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很難接觸勤王,而現在楚王就在眼皮子底下,雖然一時碰不到,但總好過貓在京城的勤王。”
這是實得不能再實的實話,他這么直接說出來,沈清竹和江恒反而覺得他是真的在跟他們坦誠。
陳裕暉已經選擇站到楚王的那一邊,但沈清竹還是理智性的抱有三分懷疑,總不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恒也有理智,可以他的了解,陳裕暉不是跟兄弟兩面三刀的人。況且楚王才剛到家里,王妃和世子也沒待幾天,他沒必要專門跑過來跟江恒說這些。
“真的想好了?”
江恒看著陳裕暉,企圖看出他有哪里作假。
可陳裕暉只是輕嘆一聲,一臉的惆悵。
“你知道的,陳家沒有別的路了,信件都送到我兄長那里去了。”他苦笑一聲,“希望百年之后我爹看到我的時候不會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