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吃飽喝足,又與江恒和沈清竹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十分滿意的回到他的帳子,那副模樣,讓沈清竹覺得接下來兩天他依舊會以各種理由跑過來蹭飯吃。
不過,這在別人看來可是求不來的榮譽,而得到這種榮耀的他們,必然要接待更多到訪帳子的客人。
大人們彼此客套,說的大多都是一些官面上的沒營養的話,綿億在一邊也聽不懂,沈清竹便讓他去外面玩。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外面點著火把,不說亮如白晝吧,但也暗不到哪兒去。
況且即便是晚上,外面也算是人來人往的看著,只要綿億不隨便跑遠了就不會有問題。
他一向不會不打招呼就亂跑的。
得了沈清竹的令,綿億便提著小兔子去外面玩兒。
那兔子不愧是野兔子,之前流了那么多血,現在一上藥又跟沒事兔似的。
綿億用草逗兔子,它也來者不拒,胃口極佳的把草都吃光了。
“奴才再去拔點草。”
果果看兔子沒吃的了,而綿億顯然是還想逗兔子玩,便主動去拔草。
他們這次秋狩來的是圍場,主子們扎帳子的地方必然是已經清理過的,所以想要找草就要走得遠一些。
帳子外面的確有火把,但火把的照明有限,再遠一點便暗下來了,更別說遠處的草叢。
果果去拔草,綿億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那邊實在太黑了,估計藏了人都不知道。
“沒想到果果膽子這么大。”
綿億看著被關在勉強叫籠子里面的兔子,然后眼看著它腿一蹬,就把籠子蹬開了。
這一現象讓綿億有點傻眼,要知道他以前的東西大多是江恒做的,江恒手藝好,質量有保證,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東西是丑了點,但也不至于一蹬就蹬開吧。
其實也可以理解,姜正陽不是干這門手藝的,況且他只有一只手,能夠做出籠子就不錯了。
至于質量,那就不能保證了。
這質量不過關的籠子里關的是野兔,如今籠子開了,它便立刻逃走。
綿億才愣神片刻,兔子就跑出去了一大段距離,他下意識的撲過去,卻最終撲了一空。
兔子身上有傷,即便得到治療,也始終都不能跑得很快,但它是野生動物,哪怕受傷也不是綿億這樣的小孩子隨便就能追上的。
綿億其實是記得離開時要和沈清竹說一聲的,但他下意識去追兔子,等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已經身處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今天是幾乎沒有月光的日子,綿億被黑暗嚇得找不到正確的方向,他胡亂的向身邊摸去,摸到的粗糙的樹干。
他記得樹離著帳子很遠很遠,遠到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周圍太黑,他不知道回去的路,也沒找到兔子。
綿億蹲在地上縮成一團,他的確算是膽大的孩子,但這不等于他能再這樣陌生又漆黑的環境下還能無所畏懼。
“爹……娘……”
綿億小聲念著,他靠著一顆粗壯的樹干,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然后他聽到了腳步聲,這種聲音在環境的襯托下更顯得恐怖。
小孩子有時候直覺很準,他想不到這聲音為什么不對勁,他只是下意識覺得可怕。
事實上這的確不正常,哪怕綿億跑遠了就立刻有人來找,那么找過來的人,必然是要帶著火把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