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這天晚上,宮里派人到了沈府,帶來了皇帝的圣旨。
宜梁還是對寧國下手了,當消息快馬加鞭的送入京城,正好是這一年除夕的晚上。
如同江恒之前說的一樣,皇上讓他帶兵出征,最遲后日必須出發。
這個結果江恒早就告訴過沈清竹,所以在圣旨來臨時,他們兩人是最不意外的。
江恒接了旨,便要去做出征的準備——哪怕今天是除夕,哪怕現在天已經黑了。
沈清竹親手為他系好披風的帶子,地上的積雪映著燭光,所以并沒有很暗的感覺。
“去吧。”
她只說了兩個字,然后送江恒送到門口。
今年的這個除夕,注定了與眾不同,沈家的氣氛比之前還要壓抑。
送走江恒,沈清竹回到沈家,臉上并沒有多少擔憂,與各懷心思的其他人相比,她格外的冷靜。
老太太忍不住看向沈清竹,昔日她的丈夫也是馳騁沙場的,不管成親多少年,每每開戰,她都會擔驚受怕。
盼著捷報說寧國大獲全勝,又害怕有消息傳回來說哪些人戰死沙場。
老太太還記得她成親以后丈夫第一次出征,她在家里怕得夠嗆,生怕他在戰場上受傷出事。
同樣是第一次,沈清竹就太過冷靜了,她的樣子和江恒未離開前一樣冷靜,然后吃了并不團圓的餃子。
宅子外面偶爾會有零星的煙花,這是只有王孫貴族才有的待遇。
沈清竹偏頭看過去,即便隔著窗紙什么都看不到。
“夜深了,孫媳不打擾祖母休息了。”沈清竹站起身,向老太太行禮,“孫媳先回去了。”
“去吧。”
老太太擺擺手讓沈清竹回去,一邊的南胭給她系好披風,然后三個人便走出了房間。
“南脂,你留在這里陪著綿億,南胭跟我回將軍府。”
守歲太晚,綿億撐不住,沈清竹便讓他先回房間睡覺,現在她要離開,必須留人守著他。
南脂應了一聲,然后和沈清竹分開往院子里去,南胭則去吩咐了將軍府的車夫,然后跟著沈清竹回了將軍府。
沈清竹回去的時候,盧致風正帶著宋怡歌和玉書放煙花,畢竟是靈醫谷,想要弄些煙花還是有能力的,去年之所以沒有玩兒是因為梧州那邊沒人用得起,盧致風不好引人注目。
看到沈清竹回來,盧致風還有些意外,畢竟她和江恒今晚應該睡在沈府的。
“怎么回來了?”
“有些事情。”沈清竹看著那與現代相比有些過于簡單的煙花,“修遠要帶兵出征了,最晚后日……不,最晚明日便要走了。”
“因為宜梁?”
宜梁攻打齊國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盧致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沒錯。”沈清竹點點頭,“我先回來幫修遠準備些行李。”
軍營的事情她不懂,也幫不上忙,她能做的也只有家里的事情。
如今還是冬天,且越往北邊越冷,御寒的東西必須準備得妥當一些。
厚衣服家里有,但在前線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沈清竹不了解軍營的規矩,只能把姜正陽叫來細細詢問,畢竟行李的體積有限,她要確保在優先的空間內準備最有用的用品。
等到都忙完,天已經蒙蒙亮了。
沈清竹躺下睡了一會,等到天大亮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