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辦妥,蘇欣才快步走回家中。
破舊的茅草土胚房,不過離開幾月,竟有些陌生感。
籬笆柵欄沒有關,農村里不怕小偷,八十年代家家戶戶幾乎都沒有鎖門的習慣,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偷的,拉上門不過是怕野雞、野豬一些野獸進來。
她媽走的太趕,屋里頭有些雜亂。
蘇欣將里里里外外收拾了遍,才坐下喘了會氣。
家中有一張老搖椅,坐在上頭咯吱響,不過緩緩搖晃,坐著也挺舒服。
蘇欣靠在上頭,一個人也不想做飯,拿了一個干饃饃一杯白開口水,湊活一餐。
約莫太累,不知不覺竟在搖椅上睡著了。
直至夕陽西下,才再次趕去看望爺奶。
爺爺奶奶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次她爸和弟弟受傷,奶奶哭的事上氣不接下氣,早上因為有事沒有多聊,這會兒得去瞧瞧。
她去到之時,還隱約聽見大伯娘在憂心忡忡勸大堂哥不要出去打工,讓大伯也回來,不稀罕那點錢,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強。
蘇欣抿唇,深呼一口氣。
她呼喊了聲,便往屋里走。
爺奶兩個正在里屋幫忙摘菜、忙著小家務。
奶奶一瞧見她,一雙皺巴巴的老手就止不住將她拉了過來,“阿欣誒,你爸他多久才能回來?”
“奶,怕是還要兩三個月。”
奶奶一聽,渾濁的眸子又紅了起來:“這是不能回家過年?阿欣,等會給你爸捎點東西,讓他好了,就回家來,你們都回家來,外頭危險。”
奶奶一邊說著,一邊將在山邊采來的草藥還有一些代表吉利驅邪的植被裝在一起。
“這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好東西,帶去給你爸和阿城。”像是想到什么,又是認真道:“要是有老醫生,你給他瞧瞧,這草藥合不合適,要是合適奶就再去采。”
“誒,一家人要齊齊整整的,要回來要回來。”
蘇欣應著,扶著腿腳不便的奶奶坐下,又是提起那一大袋草藥,也不知她老人家拄著拐杖跑了多少地方?
夜里,在大房草草吃了一頓晚飯,蘇欣才獨自回家。
家中只有她一人,不免有些冷清。
八十年代的鄉村,沒有什么規劃,四周都是荒山野嶺,入夜后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未知的黑暗,令人心頭發慌。
蘇欣還是頭一次,一個人在家。
沒有電燈,仿似周圍會有一只手忽然伸出來,蘇欣成功失眠了。
以至于次日醒來,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準備回市區。
蘇小武見她這模樣,還以為她生病了,直言讓她好好休息,蘇欣只得點頭,總不能說自己怕黑,晚上不敢睡覺?
兩人先是去了縣醫院,讓蘇母安心等待,辦好手續就來接她。
至于妹妹則等放了寒假,再去市里一家團聚。
又是一路長途跋涉,黃昏時分,蘇欣和蘇小武才回到四合院,來不及休息,蘇欣又是跑去醫院,查看老爸狀況。
次日,12月25號。
蘇欣才將轉院手續辦好,給弟弟選了個床位,說來也巧,莫醫生剛好成了她弟的主治醫生。
這個年代,不僅缺老師、也缺醫生,缺各種各樣的人才。
沒有健全的教育,自然出不了太多人才,所以才說少年強、才國家強,下一輩的教育影響著一個國家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