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么半天仍是油鹽不進。
看來那男人對她的影響,實是在大。
時雍眸光微動,想聽一聽趙胤的想法。
他倒好,看她一眼,漠然無波。
“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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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牢里出來,被冷風一吹,時雍打了個噴嚏,發現喉嚨有些不舒服。
“話說得太多。”她清清嗓子,轉身朝趙胤行了一禮,“若大都督沒有別的吩咐。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
她每次乖順起來,便是想要逃避。
趙胤仿若看透了她,見她身子往后退,哼了聲,“站住。”
唉!時雍心里暗嘆,就知道在這位爺面前不容易全身而退。
“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她低著頭,雙手垂放身前,腦袋上的頭發黑亮亮的,看上去像個單純無害的姑娘,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猜出她有一肚子的巧計妙招?
趙胤瞧著她,語氣稍軟,“你從哪得知,她是千面紅羅?”
這個事是時雍去北鎮撫司之前,燕穆傳遞過來的消息。
當時有沈灝在場,燕穆無法現身,而是把大黑引了過去。
大黑自然是識得燕穆的,便替他叼回了那個竹筒。
字條便藏在大黑叼回的那個竹筒里,時雍趁沈灝不備,抽出紙條,丟掉了竹筒。可是,關于雍人園的這些事,是時雍斷斷不能告訴趙胤的。
她眼也不抬,將早就想好的借口道了出來。
“我爹告訴我的。”
又是她爹?
趙胤眼睛微瞇。
盯著她老實巴交的臉,冷冷地道:“你爹這仵作,當真是屈才了。”
時雍聽不出他語氣里有懷疑,暗自松了口氣,說話也嬌俏了些,“那是自然。我爹本事可大了去。能斷案洗冤,曉世情百態,若是沒有喝酒的毛病,出將入相都不為過。”
趙胤眼瞳深深,“喝酒如何?”
時雍道:“喝酒便忘事啊?酒一喝,說過什么便忘了。一輩子過得稀里糊涂的,把教過我的東西,連同我娘都一起忘到了腦后。”
宋長貴打了個噴嚏,望著王氏。
“外頭是不是又下雨了?”
王氏走到窗邊瞧了一眼,“沒下雨,起風呢。”
宋長貴揉了揉鼻子,披衣下床,“阿拾還沒回來。不行,我得去看看。大姑娘家家的,總在外面跑,可別出了什么事。”
王氏沒有阻止,走過來幫他系衣服扣子,嘴里叼叼不停。
“女兒的婚事,你這個當爹的多上點心。我都打聽過了,劉家米行的二公子,人品端正得很,也沒有什么惡習,張蕓兒和謝再衡那事兒,讓他們老劉家丟了臉,這才想要娶個老實本分的姑娘回去……”
老實本分?
宋長貴怪異地看她一眼。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