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以前的阿拾唯他馬首是瞻,還為他在順天府衙做探子。
果然是他的人,沒錯。
他對她使用家法,按時下規矩,更是沒錯。
時雍暗自咬牙,“既如此,大人為何早不拿出來?
“本座怎知你忘得如此徹底?”
“不對。”
時雍總覺是被算計了。
可是她看著那張紙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破綻。
再看看孫正業,他也只是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就一張破紙,我怎知你何時寫出來的?”
她這回答,顯然也在趙胤的意料之中。
“孫老可證。”
上面有宋阿拾親自畫的押,時雍上輩子就做過物證鑒定,從那紅彤彤的指紋來看,稍稍對比確實沒有出入。
完蛋!
宋阿拾啊宋阿拾。
害她不淺。
賣身之人只能隨主,沒有主子給的文書,在一個走到哪里都要通關文牒的封建王朝,她哪兒都去不了。
實在荒謬了。
時雍緊緊咬牙,恨得牙根兒癢癢。
趙胤安靜地看著她,良久,叫了聲謝放,把那張時雍欠錢的字條還給了她。
“你既為我所用,這一千兩,爺便賞你了。”
什么?時雍以為自己聽岔了,抬頭看她。
趙胤慢吞吞地道:“拿回去,免得再生埋怨,說爺讓你一人飄零在外。”
時雍心里頭莫名地跳了一下。
分明是沒有情緒的尋常話,可大抵是趙胤的聲音太好聽了,被讓她產生出一種纏綿悱惻的曖昧感,他說得鄭重如同承諾,就好像是告訴她,他以后再也不會不管她了一樣。
很古怪的感覺,時雍描述不出。
可銀子總是香的。
雖然她很想把銀票砸在趙胤臉上,轉身就走。
但她現在不是家財萬貫的時雍,是貧困女孩兒宋阿拾。
接過錢,她無奈一嘆,“謝大人賞。”
算計別人,又被趙胤算計。
時雍怒氣散去,慢慢冷靜下來。
在為趙胤針灸的時,她一直在思考未來。
這是個極度危險的男人,敏銳、能看人心。與其跟他斗智斗勇,不如保持距離,找到機會遠離他,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丘!”
趙胤溫溫盯著她,目有郁色。
“針扎到哪里去了?”
扎錯了嗎?不扎錯還是女魔頭嗎?
時雍愕然抬頭,裝無辜。
“大人恕罪!民女剛近想起,還不熟練,新婚在即,又有些走神。偶爾扎錯幾針,大人得好好包容著呀?”
趙胤看著她,不發一言。
氣氛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