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時雍已經伏法,可是燕穆等人還是朝廷的通緝犯,時雍的案子一日不平反翻案,他們就永遠沒有辦法過正常人的日子。
時雍重生之初想要做咸魚的想法,再次受到了挑戰。她換了個身份,可以重新來過,可是燕穆他們呢?難道要因為時雍的案子,永遠見不得天光嗎?
她不能如此薄情。
可是要翻案,又談何容易?
“玉令,有查出端倪嗎?”
燕穆聞言,遲疑下,“自打發現庚一身上有玉令后,我后來特地循著這條線索查了查,發現個事情……”
說到此,他望向時雍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不少,語氣也似有猶豫。
時雍看懂了。
“可與趙胤有關?”
燕穆點頭。
“相傳永祿爺還是十九皇子的時候,手底下曾網羅了不少能人異士。永祿爺把他們編在一起,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排序,合稱為十天干。趙胤的父親做錦衣衛指揮使時,人稱甲老板,他便是十天干之首。而這個玉令,很大可能就是十天干的信物。
永祿爺過世后,十天干仍由甲一統領,甲一前往天壽山守衛,趙胤子襲父職,十天干又自然而然交到了趙胤的手上。不過,由于十天干組織嚴密,一代代傳下來,成員更替不為外人所知,因此很難查到,手持玉令的十天干,到底是誰?是十個人,還是有更多的人……”
烏嬋聽罷,插了句嘴。
“無論是誰,無論有多少人,反正都是聽趙胤的指揮也就是了。”
很顯然,她還沒有放棄說服時雍遠離趙胤,聽了燕穆的話,烏嬋更是緊張不已,不停朝燕穆使眼神,讓他配合自己。
然而,燕穆沒有看她。
他的目光全在時雍的臉上。
“十天干身手了得,神龍見首不見尾。據傳,他們極為忠誠,寧死不會背叛。”
寧死不會背叛。
這幾個字燕穆說得極沉。
那十天干不背叛,那殺時雍自然就是趙胤的指使了。
時雍道:“為免引人注意,此事不必再查。”
燕穆看著她,眉頭微蹙,似為不解。
時雍輕笑:“我自有主張。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燕穆張了張嘴,他很想說,不需要給他們任何的交代,只需給死去的時雍一個交代就行。可是看她這樣的表情,他又不忍心給她壓力。
“我們既認你為主,自當聽你安排。只要能為主子翻案,復仇,我們不怕等。等多久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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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醫堂。
時雍剛進藥房的大門,堂倌就高高興興地沖進去報喜了。
“老太爺,掌柜的,阿拾姑娘來了。”
孫正業躺在里屋的軟榻上,滿頭銀發稀疏干燥,看上去精神頭不是太好,聽了堂倌的話,他嘴皮微微顫動,看向榻邊的趙胤,又示意侍立的孫兒孫國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