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出恭!”
李明昌還在傷心啼哭呢,聞言啊了一聲抬起頭。
時雍也有點始料不及,淡淡撇了撇皇帝,心里頭突然好笑。
昏厥容易,憋尿難啊。
等待皇帝出恭的時候,時雍和顧順眼對眼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時雍看出顧順眼里的敵意,只當未知。
直到李明昌再次來喚。
“宋姑娘,陛下請你進去。”
李明昌用了“請”字,且只叫了時雍,沒有叫顧順,這態度足以讓顧順嚇得屁滾尿流了,他張了張嘴,“李公公……”
他剛想說什么,李明昌就冷冷剜過來,尖酸刻薄地道:
“顧太醫在這兒候著吧。”
時雍再次進入內殿。
光啟帝坐在龍榻,似近又遠。
內室的燭火挑亮了些,皇帝揮退了左右,看李明昌還愣在那里不動,又皺起眉頭。
“你也下去。”
李明昌再愣了愣,低頭:“是。”
屋里只剩時雍一人了。
她看著那明黃的顏色,有點刺眼,都說伴君如伴虎,她發現印象中的光啟帝和眼前這個光啟帝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至少,在皇帝審視她的時候,她很難從他眼中看出半分情緒。她再次違合地想到了趙胤,發現他跟趙胤性子還真是有點像。
“宋阿拾,你可知罪?”
光啟帝涼涼開口,聲音虛浮得聽不出喜怒。
時雍低頭,“民女不知。”
光啟帝哼了聲,聲音莊重而刻板。
“欺君罔上,算不算重罪?”
時雍抬起頭,平靜而大膽地直視君上,那視線里有不帶半點掩飾的嫌棄。
“陛下指的是什么?是說我指出陛中毒是欺君呢?還是我揭穿了陛下的偽裝,是欺君呢?”
光啟帝目光冷了冷。
“大膽!”
說著,他又重重咳嗽起來。
時雍抿著嘴看他,一動也不動。
好一會,光啟帝眼中的怒色漸漸散去,嘆了口氣。
“你說得沒錯,朕是中毒了。可是毒從何來,毒源是什么,何人下毒,朕一無所知。”
時雍心里微微泛涼,望著這個面色煞白也難掩俊朗的帝王。
“所以,陛下就設局裝暈?任由他們斗得你死我活,任由太子差一點死在逆賊的刀下?”
“你是太子一黨?”
光啟帝目光淡淡看她片刻,見她不動聲色地回視自己,一言不發,視線卻宛若最為鋒利的刀子,有幾分異常的熟悉感,讓他條件反射想要妥協的熟悉感。
“朕——”
他徐徐開口。
“不是裝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