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不能死。
時雍看著趙胤和謝放忙活,看著失血過多面色煞白卻一直死死盯著他的白馬扶舟,身子突然冰冷一片,脊背都滲出了寒意。
“是他。大人,你相信我。我不會認錯人的。”說著她又看向那些仍不肯繳械的黑衣人。
“就算我認錯,他們怎會都認錯?我拿藥水潑在他臉上,他露出了本來面目……許多人都看到了!”
白馬扶舟嘴唇顫抖著。
望著她笑,無力地嘲笑。
時雍看著他逼視的眼神,深吸一口氣,試圖還原場面與他對質。
“你說,你做這些是為了我。你要娶我做夫人,還說,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與你一同看這天下……”
白馬扶舟聞言,一直笑,聲音幽幽冷冷,“這話倒是不錯。”
撲!那柄插在他胸口的長劍又往前送了半寸,握劍的人是趙胤。
“閉嘴!”他冷冷看著白馬扶舟痛得幾近暈厥的臉,一把將刺入他胸膛的劍抽了出來。
“止血!”
時雍看著他身上那血窟窿般的傷口,本能地想要為他止血。蹲身下去,她看了看傷情,從懷里掏出趙胤贈送的金創藥,抖在傷口上。
趙胤眉頭蹙了蹙。
“死不了。”
時雍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劍尖直接透胸。這哪是死不了?分明是很難活下來。
這群黑衣人武藝高強,最緊要的是下手毒辣,酷愛耍陰招,趙胤帶來的錦衣衛雖是不少,可他們總想抓幾個活口審問,如此一來,竟是纏斗了許久。
白馬扶舟被醫官抬出去后,東廠番役這才退出戰斗。
謝放殺出人群,走近趙胤。
“爺,你怎樣?”
趙胤:“無事。”
謝放松口氣,看了看身穿大紅衣裙的時雍,皺眉道:“東廠那些人,怎么處置?”
趙胤沉默片刻。
“繳械不死,反抗者,格殺勿論。”
頓了頓,他又沉聲吩咐。
“白馬扶舟之事,不可走漏風聲。”
謝放拱手:“明白。”
這場廝殺持續了約摸一個時辰,等錦衣衛援兵趕來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天已然黑透。
天神殿身處之地,是城外的一個破廟,暗道入口就在菩薩寶座下方。
錦衣衛圍剿了“天神宮”,除了那些研究毒藥的設備,還在里面發現了囤積糧草和兵器的幾個大倉庫,以及一箱子龍袍、鳳冠等物。
可是,等清點物資時,獨獨不見時雍之前見過的那些成品藥物。
這天夜里發生了許多事情。
除了白馬扶舟事發,“天神殿”暴露,一代大俠飛天道人也死在這個寒冷的晚上。
他身上的傷太重了,混戰之時,他又被邪君的部眾刺了一刀,等時雍帶著子柔和石落梅去找到他的時候,老人已是奄奄一息。
“師父。”
石落梅重重跪在地上,痛哭出聲。
“徒兒來遲了。徒兒有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