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祁林。”白馬扶舟慢吞吞地說著,聲音輕得如同耳語,“他與此事無關。”
趙胤沉聲問:“你要認罪?”
白馬扶舟突然轉頭,“我百口莫辯了,不是嗎?”
頓了頓,他幽然冷笑,“有這般心智謀算我的人,放眼大晏,唯你趙無乩一個。你要我死,行。放過無辜的人。”
趙胤聽著他的指責,一言不發地拿起另一份文書,展示在白馬扶舟面前。
“這又是甚?”白馬扶舟不屑地輕笑,“大都督果然準備周全。”
趙胤道:“當日在東廠,是廠督提醒我關閉城門,還記得嗎?”
白馬扶舟:“記得。”
趙胤眼皮微暗,沉聲說道:“這是守城將士的證言。那日,我依言關閉城門,直到在天神殿找到人,中途除了我自己的人,只有廠督你出過城。”
白馬扶舟一怔,隨即冷笑。
“妙!真妙。”
趙胤:“沒錯。”
白馬扶舟微微闔上眼,似是疲憊不堪了,“謀劃千里,環環相扣。不論此人是誰,我白馬扶舟認栽了。”
趙胤將文書丟給謝放。
“你素來喜歡置身事外,這次難得好心提醒一回。”趙胤淡淡說著,瞄白馬扶舟一眼。
“這次好心,或可救你。”
白馬扶舟面容微變,看著趙胤平靜的面容,慢慢瞇起眼,“你信我?”
趙胤:“我信證物。好好養傷。”
說罷他看了時雍一眼,對白執道:“安排太醫進來診治。”
白執抱劍拱手,“領命!”
白馬扶舟看著他的背影,說得咬牙切齒:“放心吧,有人要我死,我偏不肯死。便是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趙胤回頭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出去。
時雍牽著子柔,也跟著走了出來。
天剛大亮,孫家正在準備吃早飯,孫正業也在小廝的服侍下起了床,今日他精神頭不錯,留時雍和趙胤用飯。
趙胤不習慣與人共餐,拒絕了,時雍看他一眼,再看看子柔,也婉拒了師父的邀請。
出得良醫堂,時雍將子柔交給予安帶回家,自己上了趙胤的馬車。
“大人,你信白馬扶舟的話?”
趙胤遲疑片刻,“阿拾怎么看?”
時雍皺起了眉頭,“我同大人一樣,信證物。只是,這次的證據完整得令人匪夷所思。”
趙胤挑眉:“嗯?”
時雍道:“也不知為什么,越是沒有破綻,越是讓我懷疑,白馬扶舟有可能是冤枉的。一個人裝無辜怎么能裝得那么像呢?”
趙胤斜眼看過來:“親眼看到他的人,是你。”
時雍燦然一笑,“沒錯。可我的眼睛,也可能會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