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圳有點嫌棄,“阿胤叔,我三歲喝藥就不吃糖了。”
趙胤:“那是沒人許你吃。”
趙云圳撅起粉嘟嘟的嘴,“如今也不吃,不信你試試看。”
時雍看他模樣可愛,笑著往他嘴巴塞過去,“張嘴。”
趙云圳二話不說,張嘴就咬了下去,朝時雍眉開眼笑,“甜。”
時雍一愣。
這小子,精明得很。
“你要少吃糖。牙還沒有長好呢。”
趙云圳頻頻點頭,又張開嘴巴:“三顆以下皆為少,還可以再有。”
他騙糖的樣子,將小孩子的單純可愛展露無疑,而他吃糖的表情,讓來桑極為羨慕。
來桑皺眉看著時雍,“我三歲喝藥也不吃糖。”
時雍:“哦。二皇子英雄。”
來桑半瞇著眼睛,“不信你試試。”
趙云圳飛快捂住時雍的口袋,看著他道:“我大晏禮儀之邦,斷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是吧,阿拾?”
來桑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伸手就來奪。
“我兀良汗……不講理。”
這兩人,怎么孩子一樣?
時雍飛快撥開他們的手,拍拍口袋。
“沒了。都是大人的。”
來桑和趙云圳對視彼此片刻,互相冷哼,看不慣對方。
時雍問趙云圳:“太子爺今兒怎么來了?”
趙云圳是個驕橫的孩子,但只要時雍同他說話,他的態度瞬間就會軟化下來,變成一個可愛的萌孩子。
“父皇得知阿胤叔受傷,特地讓人送來三七膏看望。”
他有些得意地看著柜子上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里頭放著兩罐膏藥,包裝頗有宮廷之風,一看就華貴。
趙云圳道:“這還是我皇祖母在世時做的呢,父皇說對外傷極為有效,能讓阿胤叔的傷快點恢復。”
能讓太子親自來送,足見光啟帝對趙胤的看重和誠意。
時雍拿了三七膏,揭開蓋子聞了聞,“好東西。陛下真是體恤臣民。”
趙云圳道:“若非父皇身子抱恙,他還要親自來探病呢。”
趙胤這時插了句話,“陛下是哪里不爽利?”
趙云圳蹙起眉頭,似乎也不很明白,想了想才道:“顧太醫說是老毛病,以前久病傷了身子,得好生調養。”
一個人長期被下毒,肯定對身體有損傷。一時半會,吃再多好東西也補不上來。
本是隨口閑聊,可是,趙胤聽完趙云圳敘述宮里的事情,臉色卻愈發地幽涼,對趙云圳說話,也比剛才疏遠了許多。
“那煩勞太子殿下回宮后,替我謝過陛下。”
趙云圳一聽這話,臉就拉下來了。
“誰說我要回宮了?”
在宮里頤指氣使習慣了,他脾氣來得很快,可是發完狠,一看趙胤的臉,馬上又嘟起嘴,軟了下來,跑過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嬌般道:“阿胤叔,我都被關在宮中這么久了,你就讓我留下來玩幾天,可好?”
趙胤慢慢把他的手挪開。
“不行。”
“阿胤叔。”
“殿下。”趙胤目光沉了沉,“你是太子,不可任性。”
趙云圳與他目光對視片刻,慢慢低下頭去,坐回凳上,賭氣般說:“那我吃完飯再走,總可以吧?”
自從東宮事變后,光啟帝就加重了對太子的保護。于是,趙云圳的自由日子就更少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像往常那般偷溜出宮。趙胤對他同樣看顧得嚴密,除了寸步不離的小丙,還另外安排了幾個貼身侍衛,一天十二時辰輪番看守。
在趙云圳看來,無異于蹲大牢。
他放低要求,沒想到趙胤連留他吃飯都不同意,馬上叫了謝放進來,安排人送他回宮。
趙云圳出宮時跟著一群人,再加上無乩館的一群人,他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動。
“阿拾救我。”
小太子急眼了,跑過去一把抱住時雍,不論小丙怎么拉他都不動,“我不走,至少要留下來吃個飯。”
“不走,不走,說什么都不走。”
時雍看他都快要急哭了,不免有點心疼。貴為太子,卻不得半分自由,他還那么小,天天跟著一群老古董學這個學那個,童年樂趣一絲都無。
“大人。”時雍看著可憐巴巴的趙云圳,朝趙胤投去一瞥,“太子也是憋壞了,吃過飯也不耽誤多久。”
她認為吃飯是小事,趙胤不至于這么不近情理,豈料,不僅趙云圳胡攪蠻纏沒有用,就連她的求情,趙胤也一律無視,表情冷漠得無一絲溫情。
“來人!送太子殿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