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趙云圳聲音驚喜,“你是怎么進來的?”
此時的內殿之中,除了立在榻前的趙胤,還有不知何時出現的時雍和朱九。而光啟帝,并沒有蘇醒,此刻仍然像個死人一般,臉色蒼白地躺在那里,衣服已被染紅了——
時雍沒有時間同趙云圳解釋,頭也沒抬,忙著救治皇帝。
實際上,乾清宮側面有一扇不起眼的小側門,是她上次來為趙炔診脈查毒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很是隱密,今日事出緊急,在雙方廝殺對峙的時候,她便讓朱九打暈那里的守衛,闖了進來。
救人如救火。
只有皇帝活著,這個誤會才能解開。
她不及向任何人解釋,說服了李明昌和皇貴妃,說是皇帝蘇醒傳喚趙胤。
如此一來,不論皇帝最后結果如何,對趙胤都有百利而無一害。
趙云圳沒有得到答案,驚喜的目光剛剛閃過眼眸,臉上又立馬添了一些緊張和恐懼。
“你,你們?”
眼前,除了李明昌和皇貴妃,全是趙胤的人。
不,李明昌說不定,也是趙胤的人。他說了謊!
一抹不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警覺心,突然升起,趙云圳退后兩步。
“阿胤叔,這是怎么回事?父皇并沒有醒,你們為何撒謊?”
趙胤沒有回答,同是那句話,“太子殿下,相信微臣嗎?”
趙云圳怔怔片刻,看著時雍正滿臉嚴肅地在為父皇治傷,父皇的身上插滿了那種他曾經瞧見過的銀針,他看得出來,阿拾是當真在救治他的父皇。
“信!”
趙云圳終于吐出這個字,然后撲到趙胤的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腰。
“我信你,阿胤叔,我只信你。”
趙胤身子僵硬地站立片刻,胳膊慢慢伸出來,將孩子攬在胸前。
“有殿下這話,足矣。”
趙云圳將頭埋在他的懷里,壓抑了一晚上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了出來,“阿胤叔,我怕,我害怕父皇會死。”
“不得胡說!”趙胤嚴厲地制止他,“除夕吉祥夜,不得說不吉利的話。”
趙云圳嗯了一聲,抬袖子抹眼淚,“那我也不能哭,父皇就會好起來,是不是?”
“大人!”時雍神色極是嚴肅,突然側過頭來看了趙胤一眼,“情況不妙。即便宮外抓來藥,只怕也是回天乏術………眼下,唯有良醫堂的術室,或可救陛下一命。”
顧順有句話沒有說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縱是她一身本事,單靠一副銀針,也只能暫時為趙炔止血,這么嚴重的外傷,還是需要手術縫合等一系列的治療,更何況,趙炔本身就有基礎疾病,更是令她難為。
趙胤臉色一冷,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上前查看一下皇帝的傷。
“出宮!帶陛下去良醫堂。”
這……
時雍一驚,“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傷重,稍有不慎,大人你……可就說不清楚了。”
“無妨。千鈞一發,救人要緊!”趙胤上前一步,單膝往地上一跪,拱手道:“陛下,微臣得罪了。”
說著他便上手將光啟帝平托起來。
“朱九,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