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淡淡看她一眼,“說他的妻子,是被他所殺。”
啊?袁鳳是魏州自己殺的?
時雍倒抽一口涼氣,驚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么?”
趙胤道:“魏州聲稱他與陳蕭有染。”
原來如此!怪不得陳蕭打死都不肯說出來,丟人吶。古人對品行極為看重,陳蕭隱瞞一時可以理解,連命都不要,也不肯說實話,在時雍看來,還是有些匪夷所思。
時雍搖了搖頭,琢磨片刻,把喝完的粥碗自然而然地遞給趙胤。
“他還說什么了嗎?”
趙胤看她一眼,接過碗放好。
“沒有。”
“為什么謀反沒說嗎?”
“說是心生妄想。”
一時鬼迷心竅,就敢干這樣的大事?
時雍嘆為觀止。
“那手書的事情呢?”
對那封與趙胤筆跡一模一樣,還蓋有“十天干”首領印鑒的手書,時雍的好奇心大過魏州的私事,因為十天干的印鑒也干系到詔獄里殺她的那人。
可是,趙胤目光微微一閃,分明不愿意談起。
“沒有。”
“若是說不清楚,那放哥豈不是就洗不清嫌疑了?”時雍眉頭揪緊,思考片刻又道:“難道是魏州自己偽造的?”
“不知。”
“唔~”時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地抬眼,直盯盯地望著他,“十天干之事,這么隱秘,知情人想是不多。大人想查并非難事……”
趙胤彎腰拉了拉她的被子,“嗯。”
時雍嘴角揚起來,“大人是不是知道是誰?”
趙胤嘆息一聲,無奈地道:“你怎的這么多問題?”
“聊天不是嗎?”時雍眼風一掃,“要不然我兩個在一處能做什么?不說話,就學你那般,大眼瞪小眼嗎?”說著她身子往前傾過去,趴在床沿上,兩只眼睛盯住趙胤,“這樣不別扭么?”
趙胤低頭看一眼她的笑臉,“你再睡會,我還有些事要去辦。”
短短幾天出了這么多事,想必他是極為忙碌,千頭萬緒都要他去辦,他還能在這里守著她醒來,時雍已然知足了,掀開被子便坐了起來。
“不睡了。我也辦事去。”
趙胤的眉頭下意識地蹙起,“又做什么?”
這是怕了她了嗎?時雍眉梢揚起,一臉是笑,“事情可多了。周明生之前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中途出了這事,我也沒來得及問他。”
趙胤沒有反駁,嗯一聲,跟著站起來。
時雍笑著撲過去,攬住他的腰,順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大人。”
“怎么?”趙胤拉下她的手。
時雍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魏州有沒有說,時雍是誰殺的?”
趙胤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面容微微沉凝,隨意地撥了撥她的頭發,“是他。”
這個答應完全出乎時雍的意料之外,下意識就驚聲出口,“為什么?無冤無仇,魏州為何要殺她?”
趙胤眼皮垂下,有些為難。他不愿把魏州牽扯出的這些事情以及涉及光啟帝的這部分猜測告訴時雍。一是這件事干系重大,于情于理,他都得保密。二是牽扯到這些事情里,對她并沒有什么好處。
趙胤看著時雍的眼睛,搖了頭,“他彌留之際,言語無狀,說不清楚。”
“哦。”
莫名地,時雍有些遺憾。
唯一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