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時雍像個小媳婦似的窩在趙胤的懷里,翹了唇,揚了眉,問得趙胤滯了一滯,訝然難言。
如何疼一個女人?
這個問題令他頭痛。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曾想到時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沉默片刻,趙胤慢聲一嘆。
“你這刁鉆女子,你想我如何?”
時雍眼珠微轉,笑瞇瞇地道:“若是讓大人凡事以我為先,大人肯定是辦不到的。那么,可否請大人答應我三個請求?”
三個?
趙胤道:“只有三個?”
時雍笑著點頭,“是,只有三個。”
趙胤道:“你說來聽聽。”
時雍眼皮一抬:“第一,你我成婚后,若是相處不好,大人須得允我自行離去。”
見趙胤眉頭蹙了起來,時雍補充道:“我明白我這么說,大人一定覺得奇怪。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有講這種條件的,可是,阿拾不想**,也不想做狗。”
她看著趙胤,目光漸漸涼了下來。
“大人位高權重,我只是尋常女子,大人若有一日煩了我,納了別的姬妾,我的個性是斷斷受不了的。但我是個灑脫之人,我明白一生一世的愛可遇不可求,人有七情六欲,也都會喜新厭舊。我不會阻止大人的幸福,但也想擁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權利。因此,我希望大人同意我這個過分的請求。你有了別人,我自請出府,也去尋我的良人,各自安好便是。”
趙胤沉默著看她片刻,“你當真曠世奇女。”
從沒有哪個女子膽敢說出這種話來。
而阿拾,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趙胤看她小臉嚴肅,并非玩笑之舉,皺了皺眉,又問:“接著說。”
“第二。”
時雍抿了抿嘴唇,望著她道:“我不想做深宅婦人。不想成了婚,就像尋常婦人那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不喜繡花描紅,就像大人府上養的鸚鵡一樣被關在籠子里,不得歡顏。我想像如今一樣,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請大人允諾我。”
趙胤見她神情坦然,眼里并無懇求別人該有的樣子,就好像這不是“請求”,而是“告知”。
“我若不允,你如何?”
“不嫁!”時雍說罷見他黑了臉,又伸手去拉他的衣袖,神色也小意了幾分。
“我知道大人一時接受不了我的想法,這才沒有膽子說。還不是大人今夜說要疼我,寵著我,我才壯了膽么?沒有想到,大人說的疼我,寵我,都是嘴上說說而已,并沒有當真……”
哼!
趙胤俊目生涼。
“你這嘴,慣會倒打一耙。說說看,第三呢?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時雍看他神色松緩了許久,沒有方才那么僵硬了,猜到他雖然難以接受,但還沒有被她的思想沖擊得直接翻臉,于是,笑容更是甜美了幾分。
“我就知道大人待我最好了,一定會依著我的。第三點,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我先預定在這里。往后若有一日,阿拾犯下滔天大罪,再拿出來當個免死金牌,求大人饒恕一命,可好?”
趙胤哭笑不得。
“你這小狐貍,我何時同意了?再有,你是我妻,何來滔天大罪?”
時雍笑瞇瞇地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往后余生還有數十年,斗轉星移,乾坤變化,哪個曉得會發生什么事?”
說罷,她又去攬住趙胤的脖子撒嬌。
“大人,就這么說定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