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無語至極。
在這個男人的眼里,她就只有針灸這么一點作用了么?那方才剛著她又親又吻,又“相思子”,又“六月雪”的是為了哪般?
時雍哼聲,將腕上銀針慢慢啟出,輕聲慢語道:“我瞧著大人似是病得不輕,當歸是治不了的,還得扎針才行。俗語有云,痛則不通,通則不痛,今兒我就幫大人通一通瘀堵,散一散郁氣,保管針到病除……”
銀針寒光閃閃,女子眼里狼氣森森,趙胤抿唇看她片刻,默默將一只腿伸了出來。
“扎吧。”
時雍一怔。
這乖順的模樣好像大黑犯了錯的時候,將狗蹄子伸給她,讓她打的時候呀。
她哼笑,俯下身將他的腿往上一抬,正要伸手去摁,眼前突然一個黑影閃過,嗚的一聲暴喝,拖住了趙胤的褲腿——
時雍:……
大黑什么時候進來的?
這是為她抱不平了么?
趙胤哭笑不得,“你是哪家惡犬,再不松嘴,一會便叫灶上大鍋燉狗肉。”
大黑仍然叼住趙胤的褲腿不放,不過兩只黑葡萄似的眼睛卻十分精靈的轉過去看時雍的臉色。
狗仗人勢的東西。
時雍上前拍拍大黑的嘴筒。
“松!”
大黑低低嗚了兩聲,搖了搖尾巴,不服地看著她,好像在說,他欺負你,你就會欺負我。
這狗子有時候是很任性的,認準了的事情,不像人一樣能講道理。
時雍看它快把趙胤的褲腿撕碎了,不得不沉下臉來教訓。
“大黑,不準咬褲腿,松開!”
大黑聽懂了,眼珠再斜她一眼,松開了嘴巴。時雍剛松一口氣,抬手想要去摸它的頭表揚它做得對,大黑已經迅速地低頭,叼起一只趙胤的靴子,飛快地跑了。
“……”
這狗子的報復心!
趙胤無奈地一嘆,“本座竟被狗欺了!”
時雍噗地一聲,失笑地安撫他。
“沒事,大人習慣就好。”
時雍花了半個時辰為趙胤針灸,這男人極是傲嬌,寧愿用中藥味來代表心情,也是絕對不會肉麻地說出想念的,因此,他的腿疾不是作假,腰有沒有扭傷時雍不知道,反正去撥弄他,他就哼唧兩聲,很是配合,做出了病人的樣子來,打死也不肯承認裝病。
這時的趙大人,像一只比大黑還皮的大狗,好在大狗雖皮,卻可以隨她收拾,翻來轉去,很是乖順,時雍暫且原諒了他,盡心盡力地針灸完,還為他按捏了片刻。
當然,趙胤也有回報。
滿桌子的美食,極大程度的滿足了時雍的口腹之欲。
美食的香味兒飄出花窗,整個無乩館都晴朗起來,朱九雙手合十,直念了三遍“阿彌陀佛”,覺得自己欠下的二十五個板子,大概不會被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