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來就惡心人。
既惡心了趙胤,又惡心了趙煥。
眾目睽睽下,阮嬌嬌發生這等不守婦道的事情,若是趙煥還要她,那無異于當眾吃屎,毫無皇族臉面可言。
至于趙胤么?
若今晚他當真醉得不省人事,事態又將如何發展?一個大婚在即,一個是楚王愛寵,若當真讓人抓住睡在一個被窩里,還有這么多王公大臣在場見證,那必是顏面全無,羞慚至死了。
“丟人現眼。”寶音實在瞧不下去了,指著趙煥的鼻子就訓,“就這么個東西,你還要當成寶貝嗎?”
不待趙煥說話,她瞥一眼泣不成聲的阮嬌嬌,大聲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本宮拖出去發賣了。別讓她在這里污了本宮的眼。”
趙煥緩緩抬頭看著她,雙臂將阮嬌嬌牢牢抱緊。
“長姊當真狠心!嬌嬌待我情深義重,我怎能因她被人所害便棄她不顧?別說是個人了,便是貓狗,隨了我這么久,我也是舍不得的。”
“本宮狠心?”寶音性子本來就烈,被趙煥三句話懟得暴跳如雷,恨不得親自上手把人揪過來了,卻被白馬扶舟拱手一攔。
“長公主殿下息怒!”
寶音狠狠瞪他一眼。
“你讓開!”
本來寶音對白馬扶舟說話總是和顏悅色,可這一句話卻聲色俱厲,滿是憤怒。
旁人只道長公主氣惱攻心,但白馬扶舟心里明白,她這是在責怪自己辦事不力。
“殿下,夜已深了。太子殿下和各位王公大臣都還沒有歇下,當務之急,是讓諸公先安頓下來。”
他看著寶音的眼睛,放低了聲音道:“楚王殿下憐愛阮娘子,何必傷了和氣。”
寶音看懂了他的意思,是讓她不要當眾給趙煥下不來臺,讓人覺得她有心除去阮嬌嬌,如趙煥說的那般草菅人命,對她的聲名有損。
寶音有些咽不下氣,又不得不承認,白馬扶舟說得是對的。
就算阮嬌嬌是一條狗,也是楚王養的狗,不好當眾打殺。
“罷了罷了,本宮懶得再管他。哼!”
余火未滅,黑暗的天地一片透亮。
救火的人來來去去,瞧得人眼花繚亂。
這時,不知誰突然說了一句,“這火來得也太不吉利了!”
“清明祭祖,竟然走水。又是在天壽山腳下,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掉以輕心啦。”
“此言有理,天壽山乃圣靈之地,皇脈所在,無端起火定有不詳,說不定是先皇示警啊!”
眾人七嘴八舌,語蔫不詳,可是話里的意思卻非常明白,這場火來勢洶洶,幾乎燒了大半個井廬,預兆不好。
時人極為信奉這個,若是不給個說法,肯定不行。
寶音沉眉道:“請覺遠大師來,占上一卦,看看是何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