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雍看她緊張的模樣,發現她把自己掏針想象成了是要為她落胎,不免有些好笑。
這女子的腦回路與旁人真是不同。
“我是為你止血,不是落胎。”時雍安撫著她,怕她緊張,又隨口與她閑聊起了,“你是酋長?”
玉姬看她把針扎在腿部,并沒有碰自己別的地方,仿佛放松了些。
她抬頭看了時雍一眼,沒有回答。
時雍也不在意她的反應,又問:“你很愛這個孩子?”
玉姬神色一變,嘴唇咬了起來,“不關你的事。”
時雍哦一聲,為免她對自己產生敵意,也不繼續追問,又換了個話題,“你一個人大晚上在這荒山野嶺,不害怕嗎?懷著孩子,怎能這么不愛惜自己呢?你的夫君呢,他放心你出來?”
“你閉嘴!”玉姬狂躁起來,雙眼怨憤地過來,若不是雙手被縛,時雍猜她肯定會想也不想地給自己一刀。
這女子滿身都是野性。
“你為什么要抗拒我呢?”時雍沉下眉頭,加重了語氣,“我若不救你,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玉姬似乎有些意外,“為何?”
時雍瞇了瞇眼,看著她兇狠的臉和單純的眼,眉梢揚了揚,“你感覺不到腹中疼痛?”
玉姬聽她這么一說,仿佛當真疼痛一般,眉頭皺了起來,咬住嘴唇也沒能忍住那一聲呻吟。
“哼!”時雍看她不說話,嘆口氣,“看來你是當真不懂。你見紅了,有流產先兆,再不保胎,不需要旁人動手,孩子就沒了。”
聽她這么說,玉姬的臉上明顯動容,眸光閃動著慌亂。
“怎么辦?”
時雍勾唇,“不知該說你倒霉,還是該說你好運……一個人出來尋仇,被仇家逮住了,著實倒霉。可是呢,又碰上了我,恰好是能夠保住你孩子的人,又算是幸運了。”
聽她一頓吹,玉姬心里七七八八一想,對她少了警惕。
“你當真能救我的孩子?”
時雍瞄她一眼,“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辦法嗎?”
玉姬沉默。
她說得沒錯,如今自己本就走投無路,腿又受了傷,腹痛如絞,若不信任她,又能信任誰呢?
“你是好人,和他們不一樣。”玉姬改了語氣,不知是誠心還是討好,看時雍的眼神里多了幾次柔和,“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
時雍笑了起來,“那當然。我同你一樣,都是女子。”
玉姬唇角動了動,笑不出來,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安靜地看了一會時雍為她扎針,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小聲問:“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什么要找的人?
時雍納悶,“什么?”
玉姬道:“是他們到黃泉谷來找的那個郡主。”
也是間接導致她母親赴死,族人傷亡的那個女人。
時雍唔了一聲,點頭,“大概是吧。”